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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清晨的微光中,两个身着破旧军装、步伐匆忙的年轻身影,出现在南进完小新教学楼工地前。他们站在工地门前,朝工地内频频张望。
看到一名工人走近,其中一位身材精瘦,帅气的青年,忙迎上前问道:“大哥,请问这儿还招人干活吗?我们俩想来找点活干。”
工人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铁皮棚子:“喏,你们去那边找找刘工头吧。”两人赶忙转身,朝着棚子走去。
刚踏进棚子,就看到一个光着脑袋、身形粗壮的胖子,正在大口吞食着米粉。活像饿死鬼投胎一般。
“请问您是刘老板吗?我们哥俩想过来找点事情做做。”另一个身材高挑、留着小平头的年轻小伙开口问道。
听到声音,光头胖子只瞟了一眼,继续一边往嘴里扒拉着米粉,一边含混不清地嘟囔道:“你们俩是哪个村子的啊?是谁介绍你们这儿来的?”样子看上去挺是滑稽。
“我是资家铺的,今年二十岁!”帅气小伙语气轻快地回答道。另一边,那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紧接着说道:“我余青乡的,今年二十五岁。”
此时,刘工头嘴里正嚼着米粉,他含糊不清地朝着里间大声呼喊:“六子,你过来,带这俩奶崽去登记!”说话间,一些米粉残渣随着他的声音从嘴角飞了出来。
“咱们这儿干活,每天给10块钱工钱,工钱呢,每半个月结算一次。”刘队长灌下一大口茶水后,转头对那两个年轻人补充道。
“喊摆子啊,大早上的,睡个觉都被你吵死?”只见睡眼惺忪的六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从里屋走了出来骂道。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仿佛被吸干了脂肪,颧骨突出,皮包骨头。眼睛深深地陷进眼眶,又满是怨气地狠狠瞪了刘工头一眼。
“你甲打摆子个,整天就是耍马婆,天天睡不够,照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那些马婆身上!”刘工头打了个饱嗝,然后粗声淫笑起来。
\"你们两个跟我来!带你们熟悉一下工地。\"六子无视刘工头的话,自顾自地迈步向前走着,向身后那两个年轻人呼喊道。
办好入工登记,由于没有专业技能和经验,两人只能做杂工,啥活都干。
两人上上下下搬了几趟砖头后,累得气喘如牛,浑身像散架一般。
趁着休息间隙,两小伙一屁股坐在地上。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帅气小伙压低嗓音说道:“张哥,咱们到底是来调查的,还是真来工地打工的?”
被称为张哥的平头青年听了这话,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帅气小伙的肩膀,打趣地说:“嘿嘿!你可别小看这活,咱俩要是这么拼命干上一个月,挣得可比我一个月工资还多几十块呢!”
帅气小伙也是一笑,凑上前问道:“张哥,有啥发现没?”
这位帅气小伙正是王国卿小弟王国成,而那位平头小伙,则是刚刚从部队退伍,一个月前才分配到乡纪委工作的张玉林。
在决定派谁前往学校工地暗查的人选上,周东明和王国卿颇费了一番心思。
棘手的问题在于,要派完全陌生的新面孔过去。乡纪委总共也就十几个人,大多是在南进乡混了不少年的老油子,一旦派这些人去,很可能会被人识破身份。
最后王云山向父亲提议,让小叔王国成去。原因很简单:王国成平时基本都呆在车河老家,很少在乡里抛头露面;又是王国卿的亲弟弟,自然值得信赖。
至于周东根选中的张玉林,刚刚退伍回来,刚被分配到乡里工作不久,又不是本地人,更容易隐藏身份,也不易引起怀疑。
“问题确实不少啊!我都已经一一记下了。咱们只要一发现情况,就要记下,记住,不是用纸笔记,而记在脑子里。趁上厕所的时候,用纸笔记下,纸条一定要藏好。然后再想办法找个人给周书记送过去,对了,送信的人,你有合适的人吗?”张玉林低声说道,并不断向四周张望。
“嘿嘿,送信的事儿你就别操心啦,早商量好了,我每隔两天去一趟学校小卖铺,会有人等我!”王国成咧嘴一笑,十分自信。
而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王云山!这几天发生的事,让王国成愈发觉得这个小侄子不一般!哪里像只有七岁的小毛孩!有时候王国成会觉得,这个侄儿比自己还老成稳重!
“好嘞,既然如此,接下来这几日咱们就得常住工地咯!”张玉林直起身子说道,同时顺手握住起身旁的推车把手,准备继续干活。
“对了,如果能找到些可用作证据的材料,最好搞点样品带出去。可以作为物证。”张玉林补充道,目光扫视着周围摆放杂乱无章的建筑材料。
王国成也跟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尘土:“嗯……到时我哥会从派出所那边借台微型相机过来,方便收集证据。”
说完,两人分头各自忙活起来。
来阳市城郊,一栋破旧的二层平房。屋内光线昏暗,一片朦胧,好似一层浓雾笼罩着。刺鼻的烟雾四处弥漫,令人窒息。
几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全神贯注地玩着字牌。他们每个人嘴里都叼着香烟,不停地吞云吐雾,让本已浑浊的空气愈发乌烟瘴气。
为首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三十来岁,脖子上戴一根粗大的金项链,眼神中流露出庸俗粗鲁的气息。他紧盯着手中的牌,时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咒骂声。
这些人一边出牌,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粗言秽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响。
手中的烟灰在屋子四处挥洒,与满地的垃圾混在一起,显得凌乱不堪。
“马哥,这南进那块工地分包的那两个家伙,我总觉得不靠谱!那个刘胖子,心黑毒辣又贪吃!还有那个陈六顺更离谱,好色不说,还是个瘾君子!把工程交托给这样的人,万一出点岔子可咋办!”
一个梳着中分头的汉子,他正一边出牌,一边对着那大背头男子言道。
只见那位被唤作马哥的大背头,猛地一瞪眼珠子,破口大骂道:“你瞎操什么闲心呐?有得钱赚就够了!不把活儿分给他们俩,难道还指望咱们自个儿全干完不成?你是不是蠢得跟头猪似的!老子心里有数,自家公司到底有几斤几两重我能没点数么?一下子接手这么多项目,咱哪来的能耐全部吃下呀!要是不分包出去,咱们连个毛都挣不到!”
这位满口脏话的马哥,便是杨向鸣的小舅子,建安建筑公司的总经理马金生。
中分头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接着说道:“马哥所言极是,不过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杨乡长知道……”
“我姐夫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剥皮抽筋的,所以这事儿只能是我们几个知道,难不成还敢有别人知道吗?”马金生的眼神中闪着凶光,环顾四周,把众人看了一遍,看的几个人心里直发毛。
“老莫啊,质检站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马金生抽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中分头是马金生手下的副经理莫良星,是马金生手下的铁杆马仔。
莫良星见老板要抽烟,忙掏出打火机点燃,陪笑着说道:“马哥,目前进展相当顺利,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了。”
“很好!等事成之后,你马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马金生吐出一口烟圈,一脸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