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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北发现的山洞,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山洞口有树挡着,很难发现,但庞北是狙击手,这种识别能力是有的。
刘大云听到说有山洞,他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当年他们的藏身点,去看看吧!”
庞北对山下的人喊道:“走了,排完了,有发现,大家上来!”
众人听到后就立即跟着爬上山坡,庞北所指的地方是在高坡上附近的一个石壁,石壁上有不少的小树长出来,因为太密,遮住了洞口,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树后面是有山洞的。
大家朝着山洞方向走,走到近前,发现一条紧贴石壁上的小路,这条路很难走,走上去之后,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
就算是到了山洞口,一旦里面的人对外开枪,他们也没办法。
庞北犹如猿猴一样身手矫健地爬上去,他上去之后发现这山洞里黑漆漆地。在外面点燃火把,再看里面。
庞北懵了……
尸体……
“怎么了?”
“好像是傲拉莫昆战士们的遗骸!”
庞北喊了一句之后,大家都蒙了。
随着后续的人上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遗骸从山洞中运出去,傲蕾惊得捂着小嘴。
“是当年跟我爸爸一起出去的人!这个我认识,踏实尕日得叔叔!”
随着尸体相继搬出来,这里一共有九具尸体。他们手里面拿着的都是极为落后的步枪,像是汉阳造,老套筒,还有老款的水连珠。
傲蕾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弹药,也没有吃的。他们是弹尽粮绝,而且多数都身上有伤,是重伤在这里抗争到最后一刻!”刘大云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
庞北看了看,接着问道:“傲蕾,当年出村打鬼子的,就这些人么?”
“不止,当年村子里成年的男人都出去了,后来父亲出事,就几个人回来了,他们只是说父亲为了掩护他们,让山神盯上了,多半是没了。但没说其他!”
庞北看看之后说道:“这里有你父亲?”
傲蕾立即摇头:“没有。”
庞北微微蹙眉:“没有……”
“怎么了?”傲蕾有些惊讶,庞北想了想说道:“不知道,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咱爸还活着。”
“活着?”傲蕾惊住了,她紧张地问:“你说爸爸他还活着?真的?那他去哪儿了?”
庞北想了想,接着说道:“首先,野狼拐的那个山洞,我进去的时候就觉得,那不是特务们挖的,那是事先就有的,那地方我觉得是咱爸他们留下来的,若是我的推断没错,他们应该是从激流河谷那边过去,向大草甸深处走了,但至于现在到底在哪儿,那就不知道了!”
“可……他活着,为啥不来见我们?为什么啊?”傲蕾急得眼泪直流,庞北想了想说道:“是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原因,让他回不来。这么多年了,他应该是在做什么。”
傲蕾红着眼睛,双手放在胸前说道:“伟大的和卓尔啊,请保佑我爸爸妈妈健康!”
庞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脸:“你应该高兴,只要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就有可能还活着。”
傲蕾点点头,她笑着说道:“嗯,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小北哥!”
尸体被发现,让傲拉莫昆的人都十分的震惊,当遗骸抬回来的时候,众人吟唱古老的达斡尔歌谣,卓雅更是亲自主持祭祀,他们将尸体送回了祖地。
达斡尔人的葬礼用他们的话,叫做“雅斯伊西克贝”。
达斡尔人大部分都是土葬,一些特殊的情况会选择风葬。
但眼下都是骸骨,所以是会选择土葬。在傲拉莫昆的祖地里,有他们的公共墓地,叫做“达夸然”。
英雄们魂归祖地,这或许是一个最合适的结局。
当年的战士们,就算是尸体能送回来的,也十不足一。
他们曾经为了白山黑水奋战,现如今魂归故里,庞北带着众人一起出席了葬礼。
胡援朝看着下葬的棺椁心中感慨万千。
“他们都是我们的好兄弟,虽然我们有不一样的习俗,不一样的信仰,不一样的生活。但面对外敌我们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随着卓雅起舞,那古老的祭祀仿佛是在向天哭诉,后来是对神在祈祷,希望那些永眠的战士们能得以安息。
爷爷含着眼泪被庞北和傲蕾搀扶着。
“小北,小蕾,我是要多谢你们啊!当年的孩子们回来了……不管他们留在了什么地方,都回来了!”
傲蕾擦了擦眼泪,她低声说道:“爷爷,我们没发现爸爸的遗体,不过小北哥和我会继续找的。您放心!”
爷爷摇摇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给我们傲拉莫昆丢脸,他是我们傲拉莫昆最强大的莫昆达。现在,小北,你是傲拉莫昆的莫昆达,你也为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改变,我们回到了祖地,迎回了那些离开家为国而战的小伙子们。爷爷要感谢你。”
庞北连忙说道:“爷爷,这可使不得,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且,咱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放心吧,有我在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爷爷忍不住笑了:“呵呵呵,这个我信啊,咱们家的房子要重新盖了,就在湖边的位置上。”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的家就在那边。只不过后来都已经没了。让侵略者一把火烧光了。现在我们在祖地重新建起我们的家。而且爷爷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就希望你们两个给我生个孩子,爷爷也有点事儿干啊,啊?”
傲蕾脸颊一红:“正努力呢!爷爷……”
庞北也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再努努力哈!”
爷爷满意地点头说道:“好孩子,趁着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多生几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在家呢,可以给你们照顾!”
“再说了,大家都期盼着咱们傲拉莫昆最新一任莫昆达的儿子诞生,他爹那么强,他也不会差的!而且,有女儿的话,那也绝对是一个漂亮的小可人儿!哎呀呀,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要哪个好喽!最好啊,都生,多生几个!哈哈哈!”
傲蕾点点头:“嗯!我会记住的,你放心吧爷爷!”
随着葬礼结束,大家也都各自去忙,只有庞北和傲蕾在跟卓雅谈关于傲蕾父亲的事情。
卓雅思索了一下,她听到庞北说完,接着推测起来:“我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但如果说……有这种可能的话,那他极有可能是去了边境,因为我记得,傲蕾的母亲家,就在那边!傲蕾,你是不是也好久没跟他们联系过的?”
傲蕾摇头。
庞北思索了片刻,他接着低声说道:“卓雅祭司的意思,他们就在边境那边生活?”
“极有可能!而且那边想要回来其实挺不容易的,万一傲蕾的父亲受伤了呢?这想要回来那可就太远了!而且送信什么的,根本就送不到咱们傲拉莫昆这里来。”
傲蕾和庞北相视一眼,庞北神色坚定的说道:“那……等有时间,我们就去那边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