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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棠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陶小姐，你说的简单，具体指的是什么事？”
是指让盛淮翊轻易妥协放过她们，还是关于楚毅被扳倒？
陶万殊瞥了一眼盛淮翊，见他似是什么都不在意地坐在那里，把玩着黎棠的手指，不由迟疑了下。
跟盛淮翊相关？
黎棠也跟着瞥了他一眼，这次盛淮翊终于有了动作，温柔地注视着她，那张俊美逼人的脸露出疑惑的神情。
黎棠不由笑了笑，目光却突然微凝。而后她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在其他人茫然地目光中翻找出医药箱，又走回来抿着唇为男人处理伤口。
之前因为一直精神紧绷，她居然没能注意到盛淮翊身上居然受了这么多伤——光是看着这些痕迹，似乎都能想到他和楚毅搏斗时有多么激烈。
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盛淮翊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坐姿，便于她给自己涂抹伤口，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只是一些小伤，我身上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没关系的。”
相比楚毅，他受的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
黎棠抿着唇慢慢看了他一眼，直到他识相闭嘴，这才轻轻应了一声。一边继续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跟陶万殊聊天：“所以陶小姐，你之前问的，是关于什么？楚毅吗？如果是他，应该没关系。盛淮翊都将他打得粉碎性骨折了，想来也动弹不了，而且还有警察看守着，跑不掉了。”
陶万殊顿了顿，目光略显郁闷地从他们身上挪开，低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处理楚毅的过程太简单了。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真的会因为这些商业罪就被轻易扳倒吗？”
黎棠微微一顿。
陶万殊又将目光投向盛淮翊，沉吟了下还是问道：“盛先生，你在和楚毅打斗的时候，以你的能力……能真的打得死他吗？”
黎棠眸光晃动了下。
这确实是个问题，也正是她担心的问题。
楚毅可是主角，有着不死光环的主角，盛淮翊正是因为发现弄不死他才会想到报警处理的吧？
但真的能像盛淮翊说的那样，真的再也出不来吗？
黎棠说实话并不抱希望，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连楚毅被送进去，剧情意识都没办法真的抹杀自己，说明确实是没有能力，只是在气急败坏地威胁吓唬自己罢了。
而她居然也真的当真，产生了那种疯狂的念头——
想到刚才盛淮翊像是似有所觉般的暗示提问，黎棠不免闭了闭眼，觉得有些尴尬。
盛淮翊却沉吟了下，似是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他轻描淡写地略过审讯环节，只淡淡地道：“不能。”
虽然他残留的理智有提醒他不能弄死楚毅，因为要得到黎棠的踪迹。但在后来知道后，也确实有想要借机弄死他，不再让黎棠担忧做噩梦的想法。
但事实就是，即使他已经将人折磨到粉碎性骨折无法动弹，依旧没能弄死他。
这就是最奇怪的事。
也是他一直在暗中猜测的，究竟是什么无形的力量在保护楚毅，又是什么在束缚着让他无法得逞。
光是想到这点，盛淮翊眸中便闪过一丝不虞。
“果然。”
陶万姝转过头看向黎棠，缓慢地再次重复：“所以黎小姐，你不觉得我们扳倒他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吗？楚毅作为主角，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击败的。”
黎棠皱了下眉。
陶万姝这点说得没错。
楚毅是主角，拥有不死光环应该只是他的基础能力才对。那在这基础之上，他的能力、他的势力、他的反击手段呢？
似是想到什么，她的眼眸突然一亮，抬起头看向陶万姝：“陶小姐，我想了想，楚毅似乎，只有打不死这个能力是确定的？但他的其他能力和手段我们还一无所知，说不定他现在正在谋划着什么，准备给我们来个反击。”
陶万姝挑眉，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是的，要不是我派人一直在暗中护着他的话……”
话还没说完，陶万姝的眼神突然瞪大，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猛地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派人保护楚毅。每次楚毅陷入危险，似乎都是她动用陶家的力量出面解决。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些她为楚毅摆平麻烦的场景一一浮现。她不禁心头一震，仿佛从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梦境中突然清醒过来——若是自己不派人出面，是不是楚毅早就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早早地就进了医院？！
黎棠也有同样的感觉。
她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声音喃喃：“有没有一种可能，楚毅的主角光环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已经消失了，他所谓的主角光环，都是我们凭空捏造出来的。一直以来，我们都被这个虚假的光环给误导了。”
陶万姝：“……”
她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又接着黎棠的话说道：“而楚毅之所以能走到现在，一直都是我的原因，要不是我依靠陶家的势力在他背后护着，他早就因为那些商业罪行被送进监狱了！”
“原来……他所谓的主角之路，是我一手铺就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愣。
下一秒。
黎棠和陶万姝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黎棠突然抓住盛淮翊的手，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总结。”
“你可能不太清楚，我每次改变剧情时都会产生疼痛感，越痛就说明我改变的剧情点越重要，直到前段时间我开始反复做噩梦。”
黎棠笑了笑：“我以为那是剧情意识在威胁我，如果改变最后他和盛淮翊的剧情点，就会被抹杀——但仔细想想，也许只是因为我改变的剧情太多，楚毅得不到任何助力，它也逐渐没有能力了，所以楚毅的主角光环不断被削弱，直到最后已经只剩下确保不会死呢？”
陶万殊；“……”
她扯了扯嘴角：“你这说的我更憋屈了，哈。”
如果真是这样，楚毅他能和盛淮翊周旋这么久，可都是因为陶家的保护啊。而现在他没了陶家的保护，就直接被盛淮翊送进监狱了。
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冤大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