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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仙鸟载着萧聪等人,并没有飞多长时间,约莫算来,也就两个时辰。
在一个对萧聪他们来说足够安全的地方,啄仙鸟将众人放下来,简单作别,而后再次振翅而去,星流人等几个年轻人看着那迅速消失于天际的身影,眼神略有失落,可让人诧异的是,萧聪也像星流云他们那样静静地看着天边,只是眼里的感情色彩微乎其微,但若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其中端倪,此时的他应该是十分纠结的——既想让啄仙鸟直接将他们送到禁忌之林边缘,可又不能以这样的修为回玄真东界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有权衡利弊,然后继续煎熬了。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流年逝逝,物换星移,轰轰烈烈的,又是两载喜怒哀乐。
从啄仙鸟将他们放下的地方,萧聪他们开始边战边走,将之前来时见识过的,没见识过的,统统经历了一遍,虽然没有完全按之前的路线走,但一些特殊地域却没有错过,古战场、溺龙渊、孤峰旧址,自由民的聚集地……还不忘拜会那几个值得推心置腹的老朋友。
这一路险象环生死去活来,比他们往十方绝地走时还要刺激,对于挑战强大古种这件事,已经不值一提,不幸遭遇罗煞子那种事情倒是值得说一嘴,但相比之下好像也不是特别必要,真仙大战、罗煞子和葬厌的纠缠、还有之前某个老头偶尔提起过的穷魅现世,他们都有参与其中,用欧阳寻得话说,他们这才叫真正的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些事情一次次地挑战着萧聪他们对于大荒的认知, 而意外总是在人毫无防范时突然降临!
与啄仙鸟分开仅仅两个月后,萧聪他们就遭到了两个罗煞子的追杀,三年之后的罗煞子早已不是小鬼般的模样,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大鬼了——身姿伟岸,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貌似是从皮肉里生长出来的铠甲,青面獠牙,头上还有一对像老山羊那样的弯角,褪去所有讨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怖。
以当时萧聪他们的整体实力,即使只有一个罗煞子都能让他们全军覆没,更别说有两个了,所以众人别无它选,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玩命逃窜!
可面对已经成长到极致形态的罗煞子,萧聪一行人连逃命都成了难比登天的事情,不过好在罗煞子因为体内元气饱和,已经失去了那种诡异而可怕的捕捉之力,这才让萧聪等人有了一线生机。
本来萧聪还心存侥幸,希望凭借九谛鹤和二十八匹承法驹的逆天神通逃出生天,可事实却证明他这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在两个罗煞子堪堪追上他们时,年轻人终于下定决心,反手往后扔了一枚由萧凤哲亲手炼制的法阵石刻,饶是两个罗煞子靠的够近,这才没让萧聪再扔出第二枚法阵石刻,但就算是只有一枚,却依旧让他心疼得要死,毕竟那法阵石刻上承载的是代表了萧凤哲最高阵法造诣的顶级杀阵,即使他手上掌握着萧家有史以来的所有族蕴,可也真的没有几颗,这种级别的杀阵,即使是遇上古仙,想要让其灰飞烟灭都跟玩儿似的,不过也只有这般骇人的绝世杀阵,才能解了萧聪他们当时的燃眉之急。
第一次遇上罗煞子时,萧聪他们只认为是出于倒霉催的,并没有在这这件事情多做深究,危机解除之后,还是按着原来那一套继续往回走,却不料时间仅仅只过了半个月,怪事再次发生!
那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在鸿翔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一处感觉上没有任何问题,但看上去却满是问题的地方,这地方的最大问题就是太和谐了,也太美了,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在大荒,可以鸿翔敏锐的灵识感应,却又没能发现任何危险,这便让众人心里面更加忐忑。
古书上说,临水者,多险。
方圆仅有百来丈的湖泊,近旁生着一圈繁花似锦,五颜六色争奇斗艳,花丛中除了有成群的蜂蝶,还有很多古种的幼崽,毛茸茸,胖嘟嘟,一个个看上去憨态可掬,他们有的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有的扑蜂蝶打闹嬉戏,笨拙中带着满满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抱在怀里逗引一番。
湖水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雪绒花”——只是看着像,但就算是欧阳寻,这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名字,他们那样蓬松,颜色好像是精心调配得那样恰到好处,落在萧聪等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化成了希望,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享受的感觉。
沁香扑鼻,让人闻之飘飘欲仙。
众人虽然心有陶醉,但还不到完全沉溺的地步,这景色确实引人入胜,却不带有半分诱惑,所以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机警,即使很想看这自然而然地美好风光,却一直在自我克制尽量不转移自己的目光。
星流云头也不转地问鸿翔,
“鸿翔,这里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鸿翔声音轻轻的,
“没问题?鬼都不信,但在我的神识探查中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现。”
欧阳寻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
“要不,我们赶紧绕过去吧,连鸿翔都发现不了猫腻的地方……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萧聪莞尔一笑,
“大才子,自信点,把估计去掉,咱们这些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众人:“……”
星流云皱起眉头,有点气急败坏,
“我说哥几个,要么进,要么退,傻站在这儿干吗!”
欧阳寻低声浅叱,
“急什么!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算要退,也得找对方向不是!”
星流云不服气,
“你们站在这儿就能找对方向了?哪儿来回哪儿去不就完了!要我看,再呆下去,肯定得出事儿!”
“星流云,赶紧闭上你的臭嘴!”幽女一个眼神剜过来,星流云张张嘴,没再说话。
少顷,萧聪微微偏头,
“鸿翔,有什么发现吗?”
鸿翔抿着小嘴,摇摇头,
“没有。”
萧聪脸上出现几分玩味儿,
“嘿,邪了门了,咱俩这种境界的人,竟然全都一点发现都没有,还真是头一回出现这种情况,难不成这里比溺龙渊还可怕?”
“哥哥,”鸿翔一脸凝重,“不管怎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管往哪儿走,肯定都比呆在这儿强。”
星流云这边闻听此言,又开腔了,
“我早说了嘛,你们还不信!”
萧聪微微一笑,
“那好,就按原路返回,找个适当的地方转弯绕过去。”
“嗯嗯。”
众人相继点头,不敢轻举妄动,顾不得骑上坐骑,甚至没有转身,就这样一步步地往回退去。
笔直往后推了几十丈之后,目光所及再看不到那和谐的景色,萧聪他们才敢骑上各自的坐骑,扭头急速逃去,一路无虞,他们本以为这仅仅是个偶然的插曲,故而谁也没有在意,殊不知,因果早已结成,宿命也已经注定。
三天后,一向谨慎小心的欧阳寻在自己的头发上发现了一粒冰渣,而那时,头顶上的正是炎炎烈日,所以他反应有点激烈,本来特别擅长在心里藏事的龟府少节主这一次却将心里的恐惧表现在了脸上,那一声轻轻的惊诧,清晰地落在了萧聪的耳朵里。
自从离开那处他和鸿翔都没能发现异常的和谐之地后,萧聪和其他人一样,表面上虽然没将其当回事儿,但潜意识里却多了点东西,就是这点东西,让他们变得有些不自知的神经微微绷紧,所以此时听见欧阳寻那声惊诧,萧聪的我反应也比平常大的多,
“怎么了?”
欧阳寻不说话,只是伸手并将手掌展开,其中躺着的,正是那枚从其头发上取下来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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