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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初，明明，她是盼着杜茹玥能成长的。
可，她现在又真的好心疼。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杜茹玥护在她的羽翼之下，让这个真心待她、一心为她好的姑娘，永远单纯、永远快乐。
可，她发现，她好像做不到，她好像……没办法面面俱到。
杜茹玥自是从她愧疚又心疼的眸子里，看懂了这一点，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想起归家那日，她同娘亲抱怨路上所遭遇的那些糟心事时，娘亲抚着她的头发，同她说的那番话。
——玥儿，你表姐她，大抵是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总对你过度保护。
——玥儿，从前，我们不大许你出门，使得你未曾看过这世界，而你跟随你表姐出去后，又因她时时刻刻想护着你，所以，你即便看了世界，也不知这世间险恶、人心复杂。
——玥儿，说到底，是我们对你的爱，桎梏了你，是我们对你的爱，让你没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因为你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才觉得这些事难以接受，可玥儿，这也恰恰说明，你表姐她……待你极好，生怕你磕着、碰着，生怕你受了伤，也生怕你伤心难过，她想你快乐，想你安稳，想你无忧。
——但，她更盼着你好，所以，犹豫挣扎后，最终还是决定，让你一个人，看看这世界。玥儿，相比于我和你爹爹，你表姐她——好像更像是你的家长，她啊……真的有把你当孩子、当幼妹的好好呵护着，所以，你该开心、该欢喜才是。
她那时，满脑子都在想“那些人真坏啊！她真倒霉啊！否则那些人为什么不坑害别人，偏要来坑害她呢？”
“她啊！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那些人啊，怎么就都盯上了她呢！”
她那时，怀着这样的念头，郁闷又难过的回到了家，见到了爹娘，而后，在夜里依偎着娘亲，委屈巴巴地诉苦、楚楚可怜的抱怨。
她原以为娘亲是要安慰她、又或者教她如何报复回去。
却不成想，娘亲沉吟了片刻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那时，她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娘亲话里的意思。
也许久，才读懂了过往多年，云芷为她，是有多上心。
她那时，心下欢喜又难过。
是以，对于娘亲那句“你切莫叫你表姐伤心”的话，拼命点头。
可如今，她看着满脸是泪的云芷，看着她的心疼和愧疚，心下说不出的难过。
她想，相比于表姐，她终究幸运太多，也终究、美满太多，毕竟，从前表姐绝望无助之时，从未有这样一个“满怀真心的表姐”来保护她、照顾她。
可，也许，正是因为无人可依，所以，她的表姐，才能成长的如此迅速、如此优秀。
毕竟，只有经历过暴风雨的树苗，在未来，才能长成为根基稳固的大树。
只是，所有成长，皆有代价；那些代价，亦无人可替。
“表姐，我很好。”
杜茹玥拥抱住云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是说。
“娘亲说，她看我有所成长，真的很开心，也很感谢你，娘亲也说，人生就该如此，所有成长都是磕磕绊绊，这是成长应有的代价。”
“花草树木如此，人亦如此。”
“所以表姐，你不必心疼难过，我这般，你该为我欢喜才是啊。”
“毕竟，所有人都是这样，你如此，我如此，未来，我的外甥们，也是要如此的，难不成，我们要因为心疼、因为舍不得，就让他们成为活在保护范围内的小傻子吗？”
“不能的啊，表姐，否则，当年爹娘也不会叫我随同你出来了啊。”
尽管声音哽咽，杜茹玥也还是努力温声安慰着。
可云芷，却依旧低着头，捂着脸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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