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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
云芷苦笑，苦涩的泪，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谢崇连玉玺都给你了，难道，不是叫你回京继承皇位的么？”
“裴煜，我不是傻子，我当年都避开皇室众多耳目数次救你性命，又教你这许多东西，便说明，我不傻，可你怎么……又为什么……要将我当成傻子呢？”
“难不成是因为我生了孩子？又或者因为我这些年耗费太多精力，脑子不好使，以至于，你觉得我成了个傻子？”
“我、我……阿芷，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裴煜神情慌乱，手足无措地想跟云芷解释，“我……我不是拿你当傻子，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我觉得你也应该好好休息，而且我、我……我是想着，这件事我能解决，阿芷，你信我，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芷苦笑着看他，“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为何要带大军回京？只是回京而已，为何要带上几万人？”
“阿芷，我……”
见裴煜双眸红的要滴血，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云芷轻轻摇头，打断他道：“当然，我信你没有想要听命于他，你途中也的确有过犹豫，否则，大军不会走的这么慢，你亦不会在走了一大半路程后，叫巫将军的亲信带着他的人去往陕地。”
“裴煜，我信你对我有些真心，但，这些真心，太少了，也太过犹豫了。而太过犹豫的真心，在我看来，就像是剥了皮后，掉在土渣里的葡萄，真的，丢了可惜，捡了闹心。”
云芷说完这话时，在笑，在无声的笑，可眼泪，却是断线似的掉落下来。
裴煜彻底慌了神，一时间给她擦眼泪不是，不擦眼泪也不是。
“我、我……我知道错了，阿芷，我错了，我不该如此，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错了，阿芷，你别离开我，也、也别放弃我好吗？”
“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我真得知道错了。”
他拉着云芷的手，苦苦哀求。
云芷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苦涩道：“裴煜，人生在世，很多时候，机会都只有一次，就像是我们的生命一般，一旦失去，就不会再有。”
她话落，将手从裴煜紧攥的手心里抽回，缓缓闭上眼睛，冗长地吐了口浊气。
“裴煜，过去那许多事，我不想再同你计较，我为你所做的付出，也不想再算， 你我之间……就这样吧。”
就这样吗？
裴煜如遭雷击，整个人煞白着脸僵在原地。
云芷却是不再看他，只侧过脸，靠在了车厢处。
车厢内一片寂静，静的只剩下两个人似有若无的呼吸。
而车厢外，车轮滚滚，压在官道上，连同马蹄声一起，发出嘈杂的声响。
日光，从西山处懒洋洋的洒落，花朵，于绿叶中轻轻摇晃。偶有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和草木香，但，夏日到底是太热了，以至于这香味儿，很快就被燥热所覆盖。
而随行的士兵们，因为是步行，就只能每隔一会儿擦擦头上的热汗，而后，在看看周遭的山林，祈祷着山神能吹来一阵风，如此，也好缓解夏季的燥热。
但，但，山高林深，夏风却是寥寥，偶有风吹来，也是带着热气，丝毫不能让人觉得清凉。
而云芷就是在这种温热中睡了过去的。’
裴煜，亦是在这种温热中，沉默地坐在一旁。
周遭声响，躁动又寂寥，但，心情却像是沉入冰窟，久久不能回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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