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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两日,池真真应约去看望方映画的时候,听说了余家发生的事。
裴文柳如今在工部当着差,官衙还未放假,白日只有方映画一人在家招待池真真。
她将自己的小家布置得很是温馨,处处都是书香,这里曾经是池真真常来的地方,如今故地重游,心中难免有无限感慨。
“映画姐姐,你这里真好。”
她作出第一回来访的新鲜模样,将宅子赞了又赞,方映画面色微红却也极高兴,裴家父母都已不在,没有人给她立规矩,她与夫君住在京中十分自在,每日送了裴文柳上衙后,她可以尽情地沉浸在作画之中,难得有交好的朋友上门,早有许多话想同池真真说。
池真真十分了解她的性情,提出想让她帮忙画一幅小像,方映画自是满口答应,想到当初她们头一回在城外庄子上见面,那时候池真真就想求画,如今仍记着这事,也对她画艺的肯定。
待用过一顿丰盛的午饭,池真真在窗边坐定,等着方映画将她画得如仙子一般,从前便是如此,还以为这一世要同方映画生分再也回不到从前,今日终于找回些亲近感。
今日池真真因为出门做客,特地换了件珊瑚红刻丝袄裙,挑了红珊瑚赤金发簪,使了一对珍珠当耳坠子,画纸上不多时便多了位小佳人,她正望着窗外残雪,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听着方映画问道:“你同檀大人当真是分开了?”
池真真不意她这般问,无奈地道:“这种事怎还分真假,早就分开了。”
方映画顿笔道:“那我可同夫君说再为你寻一良人。”
此言一出,池真真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声拒绝道:“使不得,我便是要寻夫婿,也用不着裴大人出面。”
方映画与裴文柳志同道合又灵魂契合,如此运气实在少有,此生也不会再遇上前世的磨难,池真真一向羡慕向往,甚至想过比照裴文柳这样的找个夫媚,可让他出面为她相看,光是想便觉得羞臊。
方映画执笔虚点她道:“你这么着急,是否心中还记挂着某人,所以才不愿嫁人?”
池真真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裴大人认识的必然是有才学又有身份之人,而我……”
虽然她自己未曾轻视过自己,可在许多男人眼中,她并非清白之身,又无家世,想在燕京城寻一门好亲,怕是难了。
“那你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
她认真想了后答道:“他不需要有太多的才学,也不需要高门显第,只要能对我好就行。”
方映画将她的要求一一记在心里,叹一声道:“应当如此,女子若是遇人不淑,要吃许多苦。”
她似有所指,池真真好奇地看过去,方映画正好画得差不多,便与她坐下来歇息,说道:“夫君前些日子回来,同我说起户部一位余大人的家事,其实也不算家事,已经闹到官府衙门成了一桩公案。”
余大人?
池真真立刻便想到了余慧,当下坐正身子倾听。
余家的两个女孩儿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嫡出的余慧是妹妹打小便病歪歪,庶出的余婉是姐姐康健伶俐,很得她的父亲喜爱,直到数月前,余慧不知如何得了机缘,与太子妃结交上,她的庶姐因嫉恨给她下了猛药,差点送她归西。
余慧的母亲爱女如命,差点便跟着女儿去了,全靠太子妃送来灵药救了她们母女的命,还查出余慧这些年一直瞧不好病,是有人一直在暗中给她下药,至于是谁也查得清清楚楚,正是余婉母女。余夫人当即便要把余婉送到官府,余家上下慌得不行,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解决,偏要闹得这般大,余大公子还想拿捏余夫人,那可是他的宠妾生的最疼爱的女儿,怎可眼睁睁看着被送进监牢。余夫人痛斥他凉薄没有人性,她可是有娘家撑腰的,这些年在余家受的委屈也不忍了,宁可合离也要看见余婉遭到报应。
池真真听得解气,就该如此嘛!余夫人所嫁非人,早该看清楚男人的真面目,将那个余大公子一脚蹬开才是。
她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余大人亲自将余婉母女绑了送监,还把余大公子关在城外的庄子上,几时想通想透彻才能回家。”
池真真击掌道:“余大人做得好!”
“夫君说,余大人是看事情已经闹开,还有宣武侯府盯着,才不得不做此决断。”方映画说得口干,喝茶润润嗓子继续回去做画。
池真真仍有些激动,上一世余慧被无声无息害死,都以为是她体弱的缘故,虽然后来被檀宁无意中查出真相,也透露给了余夫人,不至于让余慧冤死,可到底救不回来那个无辜少女,在世的十几年也被庶姐害得病歪歪,太可怜可叹!
而这一次,池真真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救了余慧,她怎能不高兴。
方映画也察觉她心情好了许多,抓紧时间将她此时的神态画下来,两人高高兴兴地赏了快完成的画作,约好过两日再见,刷时再将裱好的画送给她,池真真方尽兴而归。
回去时天还未黑,池真真带着金莺绕到城西一家煎肉铺子,打算带些香肉烧饼回家。一路上金莺见她神色放松,便觉得出门散心的决定果然是对的,自从铺子被烧了后,姑娘已经郁闷了好些日子。
马车行至西坊街口停下,金莺着急买吃食,掀开一条帘缝对外头问道:“怎地不走了?”
忽然,她如失声般不再言语,将帘子放好缩了回去。
池真真诧道:“出了何事?”
她也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一人身穿锦衣黑披风骑马拦在长街正中,不是檀宁是谁?
在他身后还跟着数名身披黑袍的锦衣卫,看上去杀气腾腾,明显是要办差的架式,路上的百姓避之不及,本来还挺热闹的门店街市一下子无比冷清。
赶车的马夫一动不敢动,池真真也僵在那里,燕京城这么小的吗,为何能碰上他,他拦住她想做什么?
她咬着唇想与他理论,他却没有继续停留,拉转马头纵马离开,只是方才两人那一眼对望,他眼中的情绪令她想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