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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封闭的地下防空洞，头顶的警示灯射下窄小昏黄的光。
在刚刚进入新世界的那几秒眩晕里，甘甜感觉到似乎有人大力摇晃了两下她的肩膀，又不耐烦地放手，任由她靠到湿冷的墙壁上。
后脑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一点，但依然没能睁开眼睛。
“米娜，任务前我再三叮嘱过你，这次的任务只是盗走兽联的那箱基因强化剂罢了，多余的事不要做，我记得你答应了，我才同意你加入此次的任务。你食言了。”
低沉的男声，说话人语气冷淡尖锐，毫不客气地陈述他的不满和无奈。
米娜站在一边，手背在身后，清澈的灰色瞳孔里流露出一丝歉意，“抱歉佩里，虽然违背了跟你的约定，但我并不后悔。这些可怜的雌性如果被地下商人们带到墨西拿，我不敢想象她们会被如何对待。而且目前我们有能力保护她们，不是吗？”
说话时米娜下意识靠近他，过近的距离让佩里生理性地感到不适，他抬手做出阻拦的姿势，琥珀色的瞳孔警惕地眯了眯，后退两步。
米娜尴尬地止住脚步，“抱歉，我忘记你不喜欢——”
“这不重要。”
佩里打断她，转头看向墙角无力地倚靠在一起的雌性们。
即便被宽大的粗布外衣包裹着，看不清楚脸孔，但只看身形轮廓，她们都很符合墨西拿当下流行的“瘦弱、纤细”的审美。
这样毫无反抗能力的雌性会让雄性轻易地体会到“掌控”的快感，是墨西拿那群兽性未退化的野蛮兽人们的新宠。
她们能被卖到一个不错的价钱，地下商人们不会轻易放弃她们，那可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疯子。
想到即将面临的危险，佩里的眉心狠狠隆起，“我们跑得太慢了，足够鬣狗们根据气味追过来。她们怎么还不醒？”
“她们被灌下了兽人用的高剂量麻醉药，我给她们服用过解药了，再等等。”
米娜耐心安抚他，顺手把装着战利品的箱子递给他，“拿好，脆弱的玻璃试管。”
箱子里，十二支15毫升的淡蓝色药剂泛着幽幽冷光，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凹槽里。指尖从上头一一划过，确认无误。佩里阖上箱子，“使用方法呢？”
米娜耸耸肩，“运输它们的人也不知道，你不会认为兽联（兽人联盟）会蠢到把说明书一起放进去吧？我想得回去让博士——”
“嘘。”
墙角雌性垂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即便是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佩里用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警惕地走过去，强硬地掐起那人的下巴。
雌性被宽大帽衫掩藏住的昳丽五官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佩里的动态视力极好，一看就看到了对方左脸中央的那颗并不显眼的红色小痣，藏在刻意抹过灰的白嫩脸蛋上。
对上雌性茫然懵懂的眼神，佩里愣了愣，不知怎么顿了一下，冷硬地问她：“你是在偷听吗？”
刚清醒没两秒的甘甜面对突如其来的逼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缓慢地眨了下眼。
“我问你是不是在偷听？”佩里不太有耐心地重复第二次。
【说你没有。】
熟悉的机械音。
“我没有。”
耳边确实一直有人的说话声，但她处在晕眩状态根本听不清，包括现在，甘甜依然感觉脑袋很重，结结巴巴地向面前眉眼间的男人解释，“我刚醒，头还很晕，不舒服。”
她的表情有些可怜。
佩里不得不承认这样柔软的小雌性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拥有可怜表情的她很难和“危险”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明明下一步应该进一步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但佩里松开了掐住对方下巴的手，试图减轻对方的“不舒服”。
“呀——”米娜在他身后兴奋地叫了一声，“是人类雌性吗？我好像没有看见她的兽性器官。”
谁知道呢？佩里看一眼小雌性小小的脸，坏心眼地调侃：“或许只是还没成年。”
——数量不多，但部分兽人与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确实会在成年后才长出耳朵和尾巴。
男人和女人身材都异常高大，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顶上的应急灯，巨大的影子笼罩着甘甜。
他们说话的时候，蹲坐着的甘甜尝试用眼睛丈量两人的身高，目光在接触到两人棕色耳朵的瞬间停滞。
柔软的、会随着说话和呼吸开合的耳朵，异常灵活，听到声音时会不受控制地抖动一下。
以及他们身后长长的、微微上扬的同色尾巴。
甘甜的cpu烧了。
甚至想抬手摸一下自己有没有长耳朵。
【你没有。】
系统及时制止了她的想象力。
【小统，你在真是太好啦。】甘甜习惯性地撒娇，【世界资料跟我同步一下，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这是个人类与兽人共同生活的世界，你是人联（人类联盟）精心挑选，秘密送到兽联的特务，任务是窃取兽联的军事机密。现阶段没什么世界任务，先按剧情线走。】
今天的小统很奇怪，说话比之前直接，也不理会她的撒娇，很冷淡。
甘甜正奇怪，就听到系统说：【我不是它。】
？
【你的前任系统回核心区了，记录显示它有多次违规操作，需要重新进行上岗培训。】
甘甜紧张起来，但系统轻易地了解到她在想什么，【它依然存在，系统只会被销毁，不会被处罚，你留给它的积分能让它过得很好，等它接受完培训，你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甘甜还是有些难过，低头想了一会儿，问：【它叫什么名字。】
系统冷冰冰地回答：【我们没有名字。它的编号是i067，或许你想知道的是这个。】
甘甜点头，记下这串编号，好奇地问：【那你呢？】
【我是a092。】a092公事公办地说。
【a092。】甘甜跟着默念一遍，【我记得了。】
a092声音冰冷：【如果我离开你，请你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