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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后来醒来我便在羌州了,身边是卫安他们,但对于我昏迷的这部分记忆,没有人知道,卫安他们也不过是在羌州边境找到我的,也是从那时候起,总是在月圆之夜,心脏会莫名其妙的绞痛着,直到遇见了你师父,被你们所救。”
原来噬心蛊是那时候便种了下去啊。
“也有疑惑的地方,那次我来北境只是只身一人,可上次来时,他们说,在我昏迷后来了不少黑衣人,在冰镜前杀了不少人,以为是我的人。”贺羡南面露不解,这事太过隐晦,虽一直在查,却没有任何进展。
事情发生相隔了七八年,如今细查必然是查不到什么了的,只不过是不想放弃那一丝机会罢了,就像想要为了一线希望,将她带来北境一般。
林子漾了然,问道:“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你丢失的这部分记忆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人为?谁这么无聊啊?那一年战事吃紧,谁会去在意一个往北境送死的少年。”贺羡南嗤笑道,不管是曾经在渭源郡做一个封地郡王的公子哥还是后来入了盛京,成了赫赫有名的三殿下,他都未曾是谁的威胁。
“但是那些黑衣人是真实存在的啊,可若是他们救了你,为何还要抹去你的记忆?”这也自相矛盾了,林子漾甩甩脑袋,将里面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去,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
这里似乎一切都是岁月静好,而此刻的盛京,偌大的皇宫里灯火通明,贺韫之坐在案前,一把扫落桌面如山高的折子,怒气无从发泄。
“报!”外间的门被拉开,大太监手里奉着一份卷轴,低垂眉眼,弯着腰,疾步进来,焦急道:“禀告殿下,芙蓉关急报。”
他匆匆呈上案前,眼睛都不敢正视,贺韫之正是气头上,大步走上前,一手提拎着太监的领子,怒火中烧用尽力气将人掼在了墙上,发出砰一声巨响,太监滚落在地,当下便吐了血,却还卑微的用衣袖去抹着地上的血迹,生怕弄脏了地板,累及家人。
“拖出去,杖毙!”他话落,便有侍卫从外面进来,将人拖了出去,地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芙蓉关急报,雁荡山急报,上阳城急报!”他仰着头疲倦的喃喃:“报报报!报有用吗?”他抓起桌上新呈上来的折子,提脚朝着后面走去,入了内室,满屋子的熏香味,浓郁得能呛死人了。
“父皇,你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放不下手中的权柄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还指望三弟回来为你解困吗?”他神色癫狂的望着床上已经形如枯槁的贺峥,讥笑道:“你还看不明白吗?没有人能救你,你最看中的大儿子傻了,他傻了。”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您亲口说的啊,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啊,儿子凭自己本事铲除异己了,你为何还不给儿子权利?你知不知道……”他一把拽起他身上的被子,扔在了地上,暴躁的踩了两脚,似乎才将心底的火气散了一点出去:“你知不知道啊,边关急报有多少啊,兵临城下了,我南靖连个主事的都没有,父皇,你又何必呢?”
“贺羡南,他早就不在盛京了。”他看着贺峥蠕动的嘴唇,读懂了其中的意思,毫不在意的道:“他生怕我对大哥他们一家下手,早早就带人跑了,也是,咱们这贺家,也就只有大哥待他好,虽然也不过是利用罢了,可他自己乐在其中,一个演的好,一个当了真,如此结局也算圆满,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贺韫之幽幽的道:“也怪你这执棋之人不行,连哄哄棋子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周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上抱了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上面雕刻着一条长龙,盒身上也是长龙盘绕。
“殿下,找到了。”他将东西呈上前,贺韫之也不在管床上的人,目光激动又贪婪的盯着盒子,双手颤抖的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玉玺,他小心翼翼的将玉玺捧出来,放在掌心端详,身后传来一声响动,重物坠地的声音,却没有人在意。
“周檀,你立大功了,待本太子坐上那个位置,你便是最大的功臣,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金银财富还是美人美酒,应有尽有。”他还未坐上那个位置,便已经开始了幻想,已经开始为周檀铺了一条锦绣大道。
“臣别无所求,只求回到雾寻镇,再开一家私塾。”周檀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坚毅的眼神望着贺韫之。
贺韫之那正热血滚烫的心在这一霎那竟突然就冰了下来,他俯身看着周檀,一字一句的道:“周檀,是孤哪里对不住你吗?若是连你都走了,这个位置坐着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不过认识短短一年半载的,可自从认识了他后,招他做了幕僚,一切都顺风顺水起来了。
“非也,殿下应当知晓,臣志不在朝堂,若非是疫症屠城,想为父老乡亲讨个公道,周檀断不会入这盛京的,只愿乡野闲云野鹤一辈子。”周檀言辞恳切,不禁让他想起刚见周檀的第一眼,在城墙边的铺子里,他脏兮兮的穿得破破烂烂,可背上背着的书却保管的异常好,就那一眼,他便知道,他定然能中三甲的。
他叹息道:“我知你心不在此,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万望一切尘埃落定再走,孤绝不阻拦。”他生怕周檀不同意,还特意举起手指做发誓状。
他似妥协了,轻叹了一声,指着一旁守着的宫人道:“还愣着做什么,去看看圣上如何了?”
两个宫人如同得了大赦一般,急急小跑着上前,在塌边看着已经滚落在地,面朝地的圣上,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胆子稍大,将人翻了过来,另一人伸了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探向他鼻息。
“没……没气了!”声音磕磕跘跘,但屋子里太过安静,他们还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