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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米洛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总感觉对方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是为了其他的目的,江流这个人看似轻佻,实则极为理智,很难想象他沉迷于权力的样子。
“会是那位硕果仅存的首座的手笔吗?”米洛心中生疑,那位一直驻世,曾经开创联邦的九大首座之一,如今被封印于纯白之狱中,在他定期的外出中,他曾见过一面。
而现任首座中也只有财政部的默尔迪对那个家伙的情况略知一二,他心中一动,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噗通,一道被困住手脚的身影被丢了进去,路机心中恼怒不已,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未来定当偿还!
他此刻被白色的犹如柳絮一样的绳索绑住,浑身就像一个粽子一样,严严实实,根本挣脱不开,耳畔传来对话声,他努力翻转身体,开始侧耳聆听。
而在屋子,有两人正隔着一张圆桌,面色悠然的交流着,对于忽然被抛进来的路机,两人理都不理,继续说道。
“那两个家伙已经尽可能的把消息传了出去,我则用闭关的借口在你这里躲躲清闲,不然那些家伙肯定还要试探我。”右侧做贵公子打扮的俊美男子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不是我说,那些神殿的人可是十分麻烦的,既不能动手,引发冲突,也不能态度软弱,令人小瞧,我都后悔接下这个差事了。”
男子连连叹息,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安德里端坐一旁,闻言只是轻笑一声,淡淡道。
“徐让,也只有以你的性格他们才会相信,换做旁人,那些试探的手段只会越发凶猛,迟早也会和他们起冲突。”他摇摇头,面露感慨之色。
徐让面色古怪,一时都不知道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讽刺,他不过是平素喜好偷懒,懒得理事了那么一点,平日则被另两人漠视,怎么现在说的就像他做出了一番大事一样。
他都觉得奇怪的不行,这些家伙怎么这么会整事,还不嫌麻烦。
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为了享受,他好不容易才升到首座位置,还不准他休息一段时日吗?
不过嘛
徐让的脸上扬起笑容,他故作谦虚的双手下压,朗声道。
“大总统客气了,这是我的分内之劳,不必太过介怀”说罢,他眼神灼灼的看着对方,眼底满是期待。
他都这么努力了,还不给他几万年,不,至少几亿年的休假吗?
安德里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他单手按住脑袋,有尽可能友好的目光看向对方,平静的道出一句。
“不准,你上任期间就被其他人打了不下亿次的报告,他们说你怠于公事,有损联邦形象——”
“谁说的!”徐让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如同喷射着怒火。
“让他们站出来和我对峙,我保证不打死他,竟敢冤枉我”看着安德里平静异常的目光,徐让的声音逐渐低落下去。
他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拘谨的坐下,露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您说,您说”他打着哈哈,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而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一股视线,他低下头去,那个粽子正眼神诧异的看着他。
他的心中顿时一哼,区区粽子,还敢蔑视我,报上名来!
徐让在心中大喝,只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神色,他对着粽子微笑着点点头,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只是那人的眼神越发古怪,让他心中不爽,连忙咳嗽一声,移开了目光。
安德里对着路机温和的笑笑,后者顿时激动起来,眼中满是仰慕之意。
而带着肃杀之气的路遥也适时进入了屋子,他走向这边,路过路机,还不待他反应,路遥单脚抬起,将路机踢到角落位置,这才看向了安德里。
“基本都压制了下去,大家都很有分寸,不会伤人,最多下手重了几分”路遥态度冷淡的解释着,安德里则是安静的聆听着,脸上闪过欣慰的笑容。
路机嘴巴被堵住,只得呜咽几声,然后忍住屈辱看向那边,眼中带着诧异,说实在的,这个现状与他想象的不大一样。
看起来倒像依旧是大总统主导全局一样,可明明对方已经被卸职了才对啊?
他的心中顿时有些困惑,如果众人的态度还和原先一样,那么那个职位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无论如何,众人都会听从对方的命令,那不是在骗人吗?
路机顿时感到沮丧和愤慨,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不需要你们的插手,这样一来,自己等人也就不会愚蠢的来到这里
“并非毫无必要,他们之所以听从我的意见,也只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但我自己却要知晓一件事,我现在只相当于一个嫌疑者,某种意义上是需要避嫌的。”
“你们毫无疑问是正确的,只从我的角度而言。”
安德里扭过头来,温声解释着,他的脸上满含笑意。
路机有些暗淡的眼珠蓦然一亮,原来自己等人不是在做无用功,变得愤怒,焦躁的内心在霎那间平复下来,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坚毅。
“一个事件,需要开始,过渡,发展,高潮,后续,以及尾声,若将这个‘弹劾事件’看作一个整体,现在才刚刚进入过渡阶段。”
安德里环顾众人,眼神无比认真,脸色变得严肃。
“但这个过渡绝非无意义的,他引导着后面的发展,最终促成了高潮的出现。”安德里欣慰的看向路机,眼中满是诚恳。
“所以,我很感激你,请不要让自己失去此刻的这份心意,那才是你最宝贵的财富。”
路机顿时热泪盈眶,他满心欢喜的看向对方,果然,那个人还是自己向往的那个存在,那么,他猛地瞪了路遥一眼,后者则是面无表情的望来。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完好的站在对方面前,以胜利者的身份,到那时,他才能为这个值得尊敬的人效力!
“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但出于我的职责我必须阻止,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反而可以提供一些帮助了。”
“江流,劳勇,李如初,雪莉,都是我熟知的人,所以”安德里看向上空,眼神变得坚决,“接下来就由我来主导那份进程,为了避免‘干预’,对吧?”
安德里忽地冷冷一笑,而后再度恢复平静。
“‘现在’才是永恒,而我所求的仅仅如此。”
路遥,徐让沉默不语,屋中顿时陷入沉寂之中。
日头高升,寒风呼啸,刺骨的空气渗进身体内部,一道瘦长的身影立在一处,手中持着一支发黑的长枪,枪尖上有点点红斑。
刺啦刺啦,节肢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在人影的四周开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无数蠕动着的百足兽类目露寒光涌了上来。
他背对着天空那道并不温暖的冬日,面容平静的看向逐渐袭来的兽群。
“结果还是被追上了,这也是对我那次所犯下的罪的清算吗?”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却如同看向并不存在于此处的某人,眼底生出一抹愧疚。
“没什么好说的,上吧。”
他轻喝一声,嘴角微抿,长枪搭在肩上,脚步坚定的向前走去,如同当年他毫不犹豫走上的那条路。
当日如此,今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