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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踌躇了片刻,嗫嚅着说道:“煜王殿下,我可能帮不上您什么忙。”
“无妨,一路去看看吧。”煜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邀请她同行。
他们一上午穿梭于几条繁华的街道,探访了各式各样的店。从字画坊到文玩坊,从兵器坊到饰物坊……尽管他们走过许多地方,却一无所获。然而,颜煜的兴致似乎并未因此减弱,直到日暮时分,他才让柒柒返回马场。一进屋,疲惫便袭来,柒柒径直倒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在阵阵香味中醒来,睁开眼,便遇上阿图笑嘻嘻的脸,手中还端着托盘。
“煜王殿下,命人送了这些饭菜给姑娘。”
腹中空空,柒柒翻身下了床,安静地吃着。
“煜王殿下。”阿图恭敬地行礼。
“咳咳…… ”柒柒噎到了。
“姑娘,小心些!”阿图急忙走上前,轻轻为柒柒拍着后背,低声嘱咐。
此时,颜煜迈步走了进来,他径直坐在了柒柒的对面。他面色温润如玉,目光深邃地端详着柒柒。柒柒抬眼看向颜煜,等待着他的开口。然而,颜煜却偏偏不开口,只是静静地与柒柒对视着,两人就这样相互凝视着,场面略显尴尬。这一幕令人忍俊不禁,站在一旁的阿图低头掩面,努力憋着笑,不敢打扰。
“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姑娘!”颜煜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母亲平日里喜好品尝斋食、礼佛诵经,不知姑娘能否帮我手抄一卷佛经呢?当然,我会给予重重的酬谢!”
说完,颜煜并未等待柒柒的回应,便起身准备离去。他缓步踱到门口,却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柒柒说,“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去府里抄佛经。”言罢,他便转身离去。
这番话让柒柒有些措手不及,她愣坐在那里,与阿图面面相觑。阿图瞧着柒柒那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这可是个难得的好差事呢!煜王殿下如此信任你,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哦!”
翌日一早,王府的使者乞伏便来到了柒柒的住处,恭敬地领着她前往王府。穿过曲曲折折的花园小径,来到了一间巍峨的大殿前,一座五开间的大殿。殿门口,一张精致的屏风巧妙地遮挡了视线,让人无法窥见殿内。
绕过屏风,殿内十分开阔,左侧架上摆满了书卷,从古籍到经卷,应有尽有,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外殿正中是一面墙,满是壁画。内殿,床四周是华丽的幔帐,紫绛色地毯铺满地,柒柒十分惊叹。殿内不染纤尘,案几上铺了一块白色布帛,笔墨纸砚已齐备,左侧摆放了一卷《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抄佛经,柒柒怀着虔诚之心,动笔前,仔细净过手。《心经》字不多,日入时分便抄完了, 她将经书交给乞伏,便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还有一些事,请随我来,”乞伏引柒柒来到内室,床对面是一面墙,“这面墙一直空着,不知该如何装饰,殿下请姑娘出出主意。”乞伏拱手。
“画一幅画吧!”柒柒若有所思,提议。
“那劳烦姑娘了。”乞伏忙不迭道。
柒柒一脸茫然,随即发现这似乎是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坑。她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先回去了!”不等乞伏开口,她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然而,当她即将走出门口时,却迎面碰上了颜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留步,同我一起用膳吧。”
柒柒连忙回身向他行了一礼,委婉地拒绝,“不用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完,她加快了脚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颜煜伸手拉住了柒柒的衣襟,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有东西要给姑娘。”
颜煜和柒柒相对而坐,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并不尴尬。颜煜的目光始终落在柒柒身上,而柒柒则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偶尔抬头与颜煜对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去。柒柒慢慢咀嚼着,她面前的白瓷碗内,满满当当。
吃完饭,颜煜挥了挥手,乞伏端了一个锦盒上前,他微笑着将锦盒递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
柒柒低着头,并未言语,过了半晌接过了锦盒。颜煜满意地笑了。夜里毡房内,柒柒打开了锦盒。红烛下,一支圆形玉佩,镂空的鹰型纹饰,金色流苏凭添了贵气。
次日,柒柒恰巧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了殿内的谈话,“明日是公主生辰,今日将贺礼送往公主府。”不禁疑惑起来,为何今日便要将贺礼送过去。
“殿下,柒柒姑娘已经到了。”侍女在门外恭候着,轻声禀告。
门应声而开,乞伏从殿内缓步走出。见到柒柒,他立刻拱手行礼,侧身示意请她进殿。柒柒随着乞伏的指引,行至内殿。乞伏恭敬地说,“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或是缺了什么,尽管吩咐。”
“好的。”柒柒轻轻点头应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颜煜。他此刻正悠闲地靠在凭几上,手中翻着书卷,神情显得十分清闲。
“你先退下吧!”颜煜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乞伏说道。乞伏在一旁听到命令,立刻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待乞伏离开后,颜煜的目光再次回到书卷上,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柒柒注意到他的神情,猜测他或许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殿内安静极了,偶尔传来颜煜翻动书卷的沙沙声。原本,柒柒便是极喜欢安静。
“这是府里的点心。”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柒柒吓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颜煜,缓了缓神,“多谢殿下,现下还不饿。”
颜煜看着她有些无奈的神情,露出了笑意,他知道可能无意间打扰了她的思绪。于是,他轻声道歉,“是我冒昧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然后,他好奇地问,“你准备画什么?”
“田园拾趣。”
这一日,柒柒专心作画。颜煜很听话,也不敢随意上前搭话,时不时轻轻踱步至内室,在一旁,负手而立,默默看她写写画画。就这样,他在书房陪了她一日。夜里,颜煜目送着柒柒走进毡房,他转身离去,一身黑衣的他带着乞伏,骑马出了城,消失在了夜色中。
“怎么样,想好没有?”淳于夫人元氏坐在主位上,神情冷静,淡淡地问。淳于衍面色如灰,满是犹豫,沉默不语。
“伏氏公主,你必须娶,至于其他,随你!”元氏继续强调。
“母亲,我已有心仪的女子!”淳于衍重复着这句话。
“你可以娶她做妾室!”
淳于衍摇了摇头,坚决地说,“孩儿恕难从命!”说完,他起身,向元氏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元氏看着儿子的背影,满脸愠怒,她僵坐在主位上,良久未动。突然,她眼底划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去一趟京城!”元氏冷声命令道。
殿内四下无人,一片寂静。然而,一个不易察觉的身影却从屏风后悄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