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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通电话只是乌龙，但北马并没有找错人…刺杀你的人，的确是我的下属派去的。”
稀咲铁太才说出第一句话，还没意识到此时的状况，就看到身旁的半间修二突然闪身挡在他身前。
紧接着寒光一闪，一柄刀子深深插进半间修二胳膊，直接割破血管，飞快往外喷着鲜血，都能从刀伤的裂口窥见白森森的骨头。
再往那边看去，安芸千夏依旧保持着抛掷水果刀的姿势，脸色比半间修二身上的伤口还要可怖许多。
饶是稀咲铁太都被吓得打了个冷战。
——如果没有半间修二帮他挡着的话，这把刀的方向是直冲着他心口去的。
是真的会杀死他的袭击。
“咳咳……白痴，都跟你说了我这次是来赴死的，换你的命。你非要跟来干嘛？”
“我…”
半间修二整只手现在都血淋淋的，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转过头来对着稀咲铁太一顿呵斥。
“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们躺在床上或是棺材里你侬我侬，二位。我说了，把话说清楚。”
长泽宏盯着两人，面如冷霜。强行克服绷带的不便，从刚才他让黑川伊佐那帮他拿来的包里翻出枪支，子弹上膛，黑黝黝的枪口直指着半间修二的头部。
“半间，你知道我的规矩。背叛在我这里可没什么自首轻判的说法。”
“一直以来底下的那些队长们有很多都在喊着要给你这个叛徒点颜色瞧瞧，最后被我们以你并没有叛离我们的说法给缓住了。你今天是专程来告诉老子，你的所有罪名全部成立？【彼岸】时我们凌虐那条投敌的中村时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让任何敢背叛的人生不如死。以最耻辱的方式苟活于世，以敬众人。”
半间修二低着头即答，地板上已经堆了一大滩血。
“那时中村出卖我们组织的情报，虽然因为敌人失误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他被我们几个干部凌迟削成了人彘，在血水里泡了七天吊着不让他死，浑身爬满了蛆虫苍蝇才又把他扔绞肉机里剁碎喂鱼……最后的绞肉机开关是我按下的，他的惨叫我当然记得很清楚。”
“而我和他也一样都是死后肯定无人问津的孤儿。”
半间修二顶着长泽宏那越发疏远冷漠，乃至充满真实杀意的眼神，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大，请先听我说明情况，让我为您说明主谋和次某之后，小的的随您处置。”
“是您带给了我这个理想只是在在一个小巷子里腐败发臭的烂人如此绚烂的色彩，伤害你绝非我们的主意。您要取走我的一切我也不会有所怨言，但…如果我的死亡能够让您消气的话，还请饶恕稀咲一条性命吧。”
“……”
没人回应，半间修二自顾自地接着说：
“幕后指示小弟刺杀敏也的，是我们原【芭流霸罗】的一名番长。这几次势力变更也一直跟在我和稀咲屁股后面混。”
“在我们定下要与伊佐那的【天竺】合作之后，我们几个开会闲聊，稀咲当时提了一嘴：’北马创办的【不夜城】公司会是我们发展道路上的很大阻碍。经济命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我们团体在这个犯罪集团中占据更多话语权。’”
“那个傻波一可能是觉得随着势力发展更壮大，自己在组织中的地位越来越低，想做些什么功绩稳固自己的地位……谁知道脑残怎么想的。就拿着把柄要挟属下来刺杀北马。”
“之后就是您为北马挡枪，那个刺客被其他人射杀……您大概也都知道了。案发之前我们真的都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枪还是他用自来水管照着教程自己安装的，没有任何人在背后支持他。”
“现在那个脑残已经被我们控制住锁在监牢里了。如何处置随您心意…以上。便是我对于事件的全部补充。同样的，如何处置随您心意。”
“长泽，当时我们已经决定要加入黑川伊佐那所说的联盟之中了，与你为敌对我们并没有半分好处，我们没有理由也绝对不会这样做，是那家伙的擅自行动……真要责怪也是怪我这个带头的没有看管好属下，和半间没有关系，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吧！”
半间修二话刚说完，接着被稀咲铁太开口抢下罪责。
而迎接两人的依旧是长泽宏冰冷的神色。
只见长泽宏边握着安芸千夏时刻想要再次飞刀的手示意安抚，转头看向两人，眼神中多出几分玩味。
——那也绝不是出于善意玩笑的玩味，是猫玩耗子时才会露出的惬意：
“案发后的羊儿…么？还记得我们以前事情败露以后也经常需要打点人来背锅呢。杀人偿命的罪行放到那些小崽子身上最多也就进少管所管教几年，出来后还是一条好汉。真是个屡试不爽的好点子呢。”
“……绝非如此。如果硬说替罪羊的话…也是我想来替稀咲背罪，我从来没有欺骗过老大您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冷静点，半间，知道你没这脑子。我刚才也没有点你的意思。”
长泽宏看完他的反应，又扭过头来盯着稀咲铁太，笑意更深，依旧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怎样？小鬼，杀过人么？”
“…杀过。大概。杀人未遂的小把戏，在你面前应该也不值一提。”
当初他差点能设计捅死的长内信高此时就在对方的队伍里呢，稀咲铁太也没蠢到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换取信任的地步。
……对了，还有作为植物人在床上躺着的羽宫一虎，也是自己派人打的。那个属下也按照他的计划被场地圭介杀掉。说是杀人未遂确实也不准确。
想他如此聪明才智……
“确实不值一提。”
迎合他的则是那个在自己生父葬礼上都能笑得灿烂的恶魔。
却见长泽宏从安芸千夏手里接过刀子来，刀尖的方向指向对着床头的大头电视：
“既是道歉，那你惹出来的事情就由你来解决如何？”
“……自然没问题。”
“正巧行动不便，没有可以拿来取乐的东西，事情记得闹大些，明天我要在这台电视上看见你。”
“你……不，不需要闹大，我可以私下处理的很好的。”
“我要的是你必须，而不是你不能，明白？小弟弟，怕了就滚回家乖乖喝奶去吧。似乎还没有人教过你你的野心是一种多么可笑的东西。”
“那就让哥哥教给你：任你的志向再远大，生命也只有一条。你当然也可以杀了我以绝后患，甚至就在此时此刻。但你觉得会是谁胜算大呢？不过也没差，如果你能在医院这么公共的杀掉我的话，我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长泽宏又拍了拍安芸千夏随时想要炸毛摇人的头发，目光依旧盯着稀咲铁太。这下稀咲铁太也终于透过长泽宏温和的表象看到了他内在那副瘆人的“阎王”面孔。
以食人虐杀为乐的恶鬼，他在“自己人”的范畴以外都会露出的面孔：
“在医院哪都不能去真的很烦闷啊，你能上个通缉绑来给我带些乐子吗？或者死在这里也可以。拜托了，稀咲君。”
“不拒绝我的话也不一定会死的呢，对吧？小弟弟。”
“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终于看到你的把柄了呢。真是让人愉悦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