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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真是流年不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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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对于胡文霆来说,可以说是有些流年不利,在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变得虚弱同时,他的精神寄托之一,秋萍也莫名其妙的殒命京城,在这双重打击之后,胡文霆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

幸好,此时还有个邢沅时刻陪伴在他身边,除了对他进行无微不至的照料之外,还时不时的用胡文霆曾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来激发他的斗志,最终总算让胡文霆的精神状态开始走出低谷。

至于寒山寺济源和尚的那一番关于涅盘重生的说辞,对于胡文霆来说,作用也仅仅是锦上添花,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同上天斗上一斗的而已。

反而是胡文霆临离开寒山寺前,贴着济源和尚耳边说的那句话,倒是对济源和尚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让他在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不停的查阅各种典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前人留下的相关记载,来佐证胡文霆的说法。

可最终济源和尚还是失望了,因为他没能在典籍中找到,哪怕是片言只语的,有关于从未来回到当代的事例记载。

让我们再放眼到整个大明,事实上,对于大明或者是朱由检来说,崇祯六年,也是流年不利的一年。

在朱由检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摆平秋萍事件,暂时安抚住胡文霆之后,紧接着陕西那边又传来了当地已出现了蝗灾苗头的坏消息,这让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朱由检,顿时又皱紧了眉头。

因为,蝗灾的出现,可能会让陕西那边刚刚才平稳了一点的局势,又会再度变得紧张起来,毕竟,当地剩下的一些百姓,在进一步被断绝了活路之后,就只剩下加入流民队伍这一条路了。

事实上,在洪承畴和孙传庭的联合镇压下,陕西境内的很多农民军,已经感觉到在陕西境内很难立足下去了,于是就相继流窜到隔壁的山西境内,希望能在那里重新找到一个立足之地。

然而,在崇祯六年正月,临洮总兵曹文诏又组织了一次,对山西境内农民军的拉网式围剿,使得当地的那些义军只能再从山西往外跑。

而在陕西那边因为有洪承畴坐镇,洪承畴的“洪剃头”绰号使得农民军又不敢轻易返回陇西老家。于是,一帮农民军的大小头目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天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分道出击。

其中一路穿过太行山,经平定走固关一线,进入北直隶境内,毕竟那地方富啊,只要能顺利抢上一拨,就能解决队伍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存问题了;而另一路则南下窜入河南北部,从武陟、获嘉一路攻入怀庆府,并打算根据形势发展情况,随时调头往东进入南直隶境内。

朝廷在得知农民军的动向之后,顿时就有点慌神了。原因其实很简单,河南那地方可以暂时不管,但北直隶境内可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一个不留神的话,农民军就会直接威胁到京师安全。

在此情况下,朱由检很快就同一帮大臣们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一定要把农民军挡在北直隶境外,当然了,最好是能把他们给消灭掉。

朱由检经过一番调兵遣将之后,总算临时凑齐了数千人马,交由援剿总兵左良玉(呵呵,又一历史名人出现了)带着,会同保定总兵梁甫所部数千人,准备前去阻击打算进入北直隶境内的农民军。

在得知朝廷派出的大军将在前方等着自己之后,农民军决定避实击虚,再次调整了前进方向。在崇祯六年五月的时候,农民军大部南下攻击顺德、广平和大名三府。

可农民军怎么也没料到,此时负责这三府防务的是一个比曹文诏、左良玉他们还要猛的“阎王”级人物——大名兵备副使的卢象升。自从农民军队伍进入大名府境内之后,他们就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先是一支拥有一定数量马匹,人数也有小两千人,在农民军中算得上精锐的队伍,在听说了回隆镇那个地方简直富得流油之后,就试图利用马匹行进速度快的优势,先对回隆镇进行一次偷袭,在回隆镇抢上一拨,获得一批补给之后,再转战大名府的其他地方。

在他们的先头马队(因为这些人没有经过正规的骑兵作战训练,所以还不能称之为骑兵)刚冲进回隆镇的时候,还是占到一些便宜。

他们仗着回隆镇一时没有防备,再加上马匹的速度优势,在砍杀了几名负责警戒的回隆镇士兵之后,先头队伍很快就突进了回隆镇深处。

不过,那几名被杀的士兵当中,还是有人在临死之前,完成了鸣枪示警,因此,在马队冲进回隆镇之后,里面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再加上回隆镇很多后来新建的建筑,在进行规划时,都是增加了军事防御功能的,于是乎,那些先期冲进回隆镇的马队成员,在随后的时间里,就变成一个个明晃晃的活靶子,没过多长时间,就被隐蔽在各处建筑中的回隆镇士兵给清除干净了。更可悲的是,这些马队成员,在被射杀之前,几乎连对手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而远远跟在马队后面,徒步行进的农民军队伍,因为根本没有看到返回的马队成员,以为他们早已经在回隆镇内抢上了,于是,也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回隆镇内,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前面的马队不要劫掠得太干净,还能给他们剩下一些残羹冷炙。

后面的结果,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到了,这一千多人在被回隆镇内的一通猛烈之力输出,瞬间击倒数百人之后,除了领头的几个试图逃跑,紧接着又被击毙之外,剩下的所有人在见识了回隆镇的强大火力之后,连忙跪地投降了。

从农民军的马队率先偷袭回隆镇开始计算,到后面的农民军队伍集体投降,前后加起来,用时也就在一个多时辰不到两个时辰。

不过,真要算起明面上的战斗成果,回隆镇这回却是亏到佬佬家了,因为他们除了缴获到几十匹没有受伤,但却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马匹,外加几十匹死马、伤马之外,却要额外承担起那一千多名俘虏的吃喝拉撒,以及服装供应。

而那些俘虏们在度过初期的惊恐之后,马上就享受到这些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优厚待遇,不由得在心里说道,唉哟,投降能有这么大的好处,大爷您倒是早说啊,那样的话,这一路上我们就什么也不干,直接上你们这里投降来了。

当然了,那些被回隆镇的士兵们筛选出来的,混在俘虏当中的大小头目,可就没普通俘虏那么幸运了。他们不仅被单独关押起来,而且饮食待遇也远没有普通俘虏那么好,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被饿死而已。

再说,进入大名府境内其他地方的家民军,他们的日子比来到回隆镇的这些人更不好过。先说这些农民军之前规划好的来大名府抢上一波的计划吧,对此,卢象升已经提前做好坚壁清野的工作,沿途的各个村庄里,几乎一颗粮食都没给他们留下。

再说同官军交战,他们也曾在走投无路的情况,硬着头皮同卢象升的天雄军干过几回,结果每次都会被对方吃掉数百乃至上千人,最终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家天雄军的对手。

据事后朝廷方面的战报显示,农民军在大名府内四处流窜的前后四个多月时间里,他们的大小头领被卢象升干掉了十余个,斩首数目超过四千人。

在粮食根本得不到补充,还要处处挨打的情况下,农民军们的心态开始崩溃了,只能先后经由顺德府往西撤,再度流窜到河南境内。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多提它了。

而在回隆镇经历过那次战事,并把相关情况汇报到胡文霆那里时,除了对战事经过进行详细汇报之外,在报告末尾还提到了一个情况,瞬间让胡文霆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在回隆镇传来的报告中,提到了疑似在那些俘虏当中发现鼠疫病,不过报告紧接着声称说,只是发现零星的几个病例,而且那些接受过胡文霆防疫知识培训的郎中,目前已经对此采取了相应的措施,请胡文霆不用再为此事担心,还是先以保重自己身体为第一要务。

可胡文霆大脑中却丝毫不敢对此掉以轻心,因为根据史料记载,崇祯年间的那次鼠疫大爆发,产生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可以说,造成明朝最终灭亡的诸多因素中,因为鼠疫大爆发,使得大明的人口大量减少,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诚然,胡文霆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那些人,因为都接受过防疫知识方面的培训,再加上平时也是十分注意卫生,肯定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可是在大明境内,没有一点防疫及卫生观念的人,却是占了绝对的多数,如果不能让整个大明都关注到这件事,并积极的进行应对的话。那么,就算自己这边做得再好,对于整个大明来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紧接着,关于那次明末鼠疫大爆发的一些相关史料,就接二连三的在胡文霆脑海中出现,这更让他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

据史料记载,这场鼠疫的源头应该是山西,开始于崇祯六年,其持续时间长达数年。而最初的病毒,却是来源于跳蚤。跳蚤叮咬老鼠,大量的鼠疫菌进入被叮咬的老鼠体内。

过不了多久之后,被跳蚤叮咬过的老鼠,就会随之出现发热症状,紧接着内脏开始溃烂出血,到最后死去。而死去的老鼠,其身上的病毒,又会再次传染到其它的老鼠身上。

而被鼠疫病毒感染的人,史料上描述的症状是:“病者先于腋下股间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药饵。”

有史料详细描述了崇祯十四年时,一些地方在爆发了鼠疫之后的惨状,比如说,大名府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岁大凶;临近的广平府因为瘟疫,出现了人吃人的惨象;京师、天津等地皆有不同程度的疫情。

整个河南境内也是鼠疫横行,据史料记载,开封府的一个县,死者占全县人数的十分之九,其中全家灭绝者数不胜数。地处南直隶的庐州府,在经历了鼠疫之后,往日白天繁华的大街也如同静夜,丝毫没有人烟迹象。据一些学者初步估计,染上鼠疫而亡的人,数量高达千万以上。

而此次鼠疫,之所以影响范围如此之广,殃及人数又如此之多,其形成原因当中,却有很大一部分和人的生活方式变化脱不了干系。

因为从嘉靖时期开始,大明与蒙古的交界处就常有战乱发生,与此同时,一大批汉民也随之迁入了蒙古草原。而汉民自古就是农耕文明,汉民的大批迁入,使得原本的天然牧场,逐渐变为了耕地,牧场原本的生态环境也因此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牧场生态环境的改变,又压缩了草原上原本属于老鼠的生存空间,人接触到老鼠的机会也就大幅度增加了,老鼠身上的鼠疫杆菌,就更多的机会,通过寄生在它们身上的跳蚤,将病毒传染给附近的居民。

再加上明末又正好遇上了,历史上罕见的水冰河时期,随之就频繁发生了水灾、旱灾、蝗灾等各种灾害,各种灾害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出现大量逃荒的难民

当人都已经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老鼠的日子自然也不会好过,于是它们就跟随着那些难民到处迁徙,寄生在老鼠身上的鼠疫杆菌,就这样通过难民,进一步传播到了更广阔的区域。

对于胡文霆来说,尽最大限度的减少大明的人口损失,也是他为大明所作出的一些战略规划中的重要目标之一,因此,在想到此次鼠疫可能给大明带来的巨大危害之后,他就开始在脑子中筹划着,为了能让大明在此次鼠疫大爆发过程中,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自己应该积极的为大明做些什么。

于是,胡文霆又拖着病体,并拉上邢沅这个“秘书”,开始编写一套名为《大明疫病预防控制手册》的普及性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