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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世事不如人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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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一大早,胡文霆就在林巧的陪同下,为秋萍举行了一次周年祭。由于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前往辽东对付皇太极,当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处理。

因此,在完成对秋萍的祭奠之后,胡文霆就迅速收拾了一下,吩咐周大豹从新到的那些流民当中,挑选出一批素质相对较好的人员,对他们进行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

完成基础训练之后,再把他们安排到苏州那边去,以便在自己离开苏州之后,苏州那边依然能保持着一支较强的武装力量,可以对一些心怀不轨之徒形成足够的震慑,让他们不敢轻易生事。

在之后的日子里,胡文霆每天白天则分别与毕懋康、宋应星、郝大勇等人进行一些交流,向他们指出了今后的一些研究方向。

期间,胡文霆还抽空会见了那几名客栈老板,并向他们表示,也许就在今年下半年,自己就可能会在回隆镇之外,再新开几家客栈了,让他们做好向外拓展的各项准备。

而晚上的时间,胡文霆则大多数都用来陪伴林巧,不时的和她说一些各地的趣闻,借此弥补自己先前对她的亏欠,这也让林巧的内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都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林巧还沉浸在被胡文霆百般宠爱的甜蜜之中的时候,胡文霆却又要离开了。

四月初,在林巧的百般不舍中,胡文霆带着周大豹以及刚完成第一阶段训练的两千余新人,登上了南下苏州的船只。

几乎与胡文霆一同回到苏州的,还有沈廷扬一行,他们的船队带回了满满几船的辽东特产,其中数量最大的当然是来自娜木钟那边的羊毛。

在经过崇明岛那边工坊的脱脂等工序之后,这些羊毛又陆续被送到了位于苏州城内的各个羊毛深加工工坊,有幸参与了工坊投资的那些富商,终于彻底的松下了一口气,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就可以收到回头钱了。

在沈先廷扬的船队完成了半个月休整,同时第二批需要运送的物资也相继准备妥当之后,胡文霆带着周大豹等一千多号人,再次登船往辽东方向驶去。

六月初,在海上漂泊了近一个月之后,胡文霆一行总算在宁远登岸了,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胡文霆一行这次同样没有向外界表露真实身份,而是装扮成商人护卫队的样子,相继在宁远、锦州等经过的城池,卸下了一些从苏州运来的产品之后,就直奔义州而去。

以至于在宁远坐镇的新上任蓟辽督师傅宗龙,都没有察觉到胡文霆这尊大神又来到了辽东,更别说后金那边安插的一些奸细了。

当胡文霆与李定国师徒二人,在时隔两年多的时间后再次见面之时,双方都愣了好一会,才开始相互问候。因为,尽管李定国已经得到过娜木钟的提醒,说胡文霆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容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在见到看上去完全是判若两人的胡文霆之后,一时之间还是转不弯来。

而胡文霆此次见到的李定国同样也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此时还未满十五周岁的李定国,却已经长成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无论是身高还是壮实程度,都已经超过了胡文霆。

不过随着胡文霆风趣的调侃了李定国几句之后,李定国马上就找回了当初跟在胡文霆身边时的感觉,师徒二人就开始迅速的变得亲密起来。

稍事休息之后,胡文霆就开始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作出一系列的安排。比如,由娜木钟派出手下的蒙古人,利用他们对草原地势比较熟悉,同时又与那些虽然目前已经投靠了皇太极,但依然与娜木钟这边保持着一些联系的蒙古人比较熟悉的优势,对后金军队的动向不间断的进行侦察。

按照胡文霆预定的计划,他是准备在皇太极回程路上的某一处地方,守株待兔般的等着他们的到来,然后对其运送辎重的队伍实施偷袭,争取把那些辎重全部给劫下来。

因此,胡文霆要求出去刺探消息的蒙古人,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皇太极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一旦皇太极有了防备之后,就算自己组织的偷袭行动最终还能获得成功,但是付出的代价肯定会大上很多,这是胡文霆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随着胡文霆在义州城内发号施令,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些相关安排,时间也在悄悄的流逝,随着天气变得越来越热,那些出去打探消息的蒙古人,终于传回了有关皇太极的消息,说他们的四五万人马,已经通过察罕浩特北边的原察哈尔故地,一路往西而去了,据说是去征讨原先隶属林丹的察罕残部。

暂且放下胡文霆在义州这边的事情不提,让我们先来看一下此时大明这边的形势。

在陈奇瑜就任五省总督之后,传令四位巡抚联合对农民军进行讨伐。陕西的练国事驻军商南,遏止他们向西北去。郧阳的卢象升驻军房县、竹山,遏止他们西逃。河南的元默驻扎在卢氏,阻止他们逃往东北。湖广的唐晖驻军南漳,阻止他们逃向东南。

由于此次围剿行动有了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再加上还有卢象升这员猛将的参与,因此,围剿行动进展得十分顺利。不久之后,眼见胜利在望的陈奇瑜就向朱由检上了一道奏折,说是湖北境内多次告捷,一时大的盗贼几乎削平了,那些逃窜到深山中去的,等我带领乡兵引路把每个山洞都搜到,湖北地面慢慢就会得到平静了。

最后就是陈奇瑜指挥官军成功的把李自成等人的堵在了传说中的车厢峡,此时各地抚按纷纷再次向朝廷奏捷,称官兵四围,流贼束手,海内澄清为时不远。

但朱由检却没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因为就在这时候,后金军队又来趁火打劫了,宣化、大同两府频频告急。

原来皇太极在七月初亲统后金军队征讨内蒙残部察罕后,很快就大胜而还。回师的时候经过明廷边境,看到宣府边城颓废败坏,便临时改变主意,决定顺便在宣府边境掳掠一番。

皇太极让手下的后金军队兵分四路入塞,自上方堡入宣府,趋应州。四路大军在应州会合,克代州,又分道出攻。而先前大明朝廷为了对付后金,数次抽调宣、大两地的精锐去补充辽东,因此,宣化、大同一带的防务已经变得非常空虚了。尽管朱由检三番五次下令宣大各城务必严备固守,也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进入八月,沿边城堡大多失守,后金军队长驱直入。朱由检焦急万分,召集满朝文武问策,可是这些文武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能提出一个有效的应对方案。无奈之下,朱由检只能再次宣布京师戒严。

然后,就是后金军队在宣大两地肆意抢掠,根本没有多少官军敢出面阻止后金军队的抢掠行为,直到后金军队每个都抢得盆满钵满之后,才主动退去。

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后金军队在宣、大两府大肆蹂躏了一番之后,不管怎么说,最后好歹算是退了。朱由检认为陈奇瑜继续剿抚了流贼的大部分之后,剩下的零星小股,大概要不了一两个月的时间,自然也都荡平了,到那时自己也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但没想到的是,陈奇瑜居然又给他来了个王朴事件的翻版,李自成等人在完全脱离困境之后,直接来了个翻脸不认人。这年八月,李自成先是攻占咸阳,后走醴泉、乾州,后克陇州。

还好在这当中,还有两个人帮朱由检挽回了一些面子,一个是胡文霆曾向自己极力推荐的孙传庭,他在此次抵御后金一些零星军队入侵的过程中,取得了不小的战绩,据孙传庭发来的奏报,他以手下并不多的兵力,却斩获了数百名后金首级。

还有就是胡文霆手下的牛大军,在昌平一带全歼了一支试图到京城周边来抢掠一番的千人左右的后金军队,更难能可贵的是,牛大军还俘获了数十名活着的后金士兵(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投靠了后金之后的蒙古人)。

不过,对于这两个人所取得的战绩,朝中却产生了不少的争议,首先是孙传庭,朝中一些大臣说孙传庭手下的士兵之所以敢同后金军队拼命,那是因为孙传庭在战前向他们发放了大量赏钱的缘故,而所发放这些的赏钱,却又是孙传庭通过劫掠一些富户得来的,因此,孙传庭虽然在此次抗击后金军队的点头中,取得了一定的战绩,但是并不能进行表彰,相反,还应该追究他的相关责任。

其次是牛大军,朝廷方面并没有给他下达命令,让他带兵到昌平一带去抗击后金军队,他这是属于擅自出兵,朝廷同样不应该对其进行奖赏,而是应该追究他的相关责任。

在大明朝廷这边的一些朝臣,还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相互扯皮的时候,皇太极却已经带着一帮人马,还有劫掠到的大量钱财以及众多人口,开始慢悠悠的踏上了归途。

后来史书对皇太极此次入侵大明的描述中,称其“蹂躏宣、大两地达五旬之久,杀掠无算”。后金军队的活动范围,以宣府、大同为中心,攻打围困明廷大小五十余座城镇台堡。

后金军队在大肆劫掠一番之后,又安然出口东去。一方面,皇太极此次用兵,以掠取明朝财物为目的,对宣大两地的百姓造成了严重伤害。另一方面,纪律败坏的明朝军队,从各地来大同的援兵包括辽兵,也给当地百姓带去了不小的灾难。

实际上,此时皇太极率领的后金军队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撤退了,连自己一整支军队被牛大军给全歼了,都没想着要去进行报复,其中包含了多方面的因素。

首先是,皇太极在此次出兵之前,就已经拟定了目标:“不攻城池,只在各村堡抢掠。”也就是说,皇太极的目的不在于得城池、土地,而是要掠取明朝的财富,消耗明朝的经济与军事实力。对于城镇能攻则攻,一时攻不下就放弃,转而去别处。

其次,就是像后来史料中所记载的那样,尽管皇太极在此次入侵行动中,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同时也劫掠到了大量的物资和人口,已经足够弥补在作战中的那些损失了。

更重要的是,在闰八月初的时候,察哈尔噶尔马济农等遣使向皇太极乞降,并说其汗林丹病死,汗子及国人皆欲来归。

皇太极这才下令停止在大明境内继续劫掠,一边命阿什达尔哈等火速前往侦察。另一边则自己亲率一众后金军队退出长城之外,向元旧上都城开进,准备接受蒙古察哈尔部残余人马的归降。

元上都位于后世内蒙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上都镇附近,地处闪电河畔金莲川草原之上,南临上都河,北依龙岗山。

元上都曾是世界历史上最大帝国元王朝的首都。是大元王朝及蒙元文化的发祥地,忽必烈在此登基建立了元朝。

后世的人大概都知道,元代曾经有两个首都,上都和大都。上都,又称为夏都,上京,滦京。大都,又称冬都,即后世的京城。

不过,在元末的时候,农民起义军由大同直趋上都,纵兵焚掠,上都宫殿也因此被毁,逐渐荒废成为废墟。元上都被焚毁后,明朝洪武二年,在此设开平府,不久又废府设卫。并在宣德五年,迁开平卫于独石口城后,上都这座城市就被彻底废弃了。

却说,皇太极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回报之后,就先带着一帮人马快马加鞭的朝上都赶去。而剩下的其它人员则安排他们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大本营沈阳。

在皇太极带人离开之后,留下的几名领兵将领,又嫌弃运送辎重的人员行进速度太慢,然后他们就带着大部分士兵,甩开那些运送辎重的人员,先到前面找乐子去了。

只安排了数百名倒霉的女真士兵,带着数千名投靠过来的蒙古人,负责看管那些从宣、大两地掳来的百姓,并让这些百姓负责运送从两地抢来的大批物资。

总的来说,无论是皇太极也好,还是被他留下来负责带兵返回大本营的那几名将领也好,都认为来到了大草原之后,差不多就相当于是回到了家,根本不需要进行多少的戒备了。

孰不知,正有一群恶狼一样的人物,在他们回程的路上等着。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大意,使得皇太极领导下的后金,其迅猛发展的势头,从此就被遏制住了,而且,还在不久之后,开始走上了像王小二过年一样,一年不如一年的衰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