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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子上的时候，卓胤之还能有心情与清潭周旋一二，但这趟是出公差，又是在船上没有回旋的余地，像是强迫他一般。
也难怪卓胤之这般生气。
楚明云临危受命，叹了口气，却不得不回去面对红参。
“要说起来，还是清潭更可爱一些……”楚明云嘀咕着，推开了门。
原本还跪坐在地上腰背瘫软的女人在听到声音后马上挺直了起来，还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口中呜咽：“殿下……呜呜，求殿下饶过妾吧……”
“红参。”楚明云懒得看她表演，直接开口。
红参背脊一僵，缓缓转过身来：“见过侧妃娘娘。”
“私自打探太子行踪，跟踪太子，你可知道是什么罪？”楚明云淡声说道。
她想先讹一讹红参。
毕竟，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像是李清华做出来的。
只是如今楚明云也不确定，现在的李清华到底会做什么又不会做什么了。
“妾、妾没有啊！”红参慌乱之情一瞬间便掩了去，马上想起之前和卓胤之说的那些话，“妾是听从太子妃娘娘的安排，一切都是娘娘让妾做的呀！”
“不可能。”楚明云紧盯着她，斩钉截铁说了这三个字。
红参眼中全是不知所措和慌张，面上却还强撑着：“怎、怎么不可能！妾自己、自己哪里来的本事——”
“以太子妃娘娘的为人，定不会做这般窥伺太子的事情！”楚明云说道。
这话让红参张口结舌，几息之后才连忙说道：“是、就是太子妃娘娘让妾来的……”
楚明云心中已经猜到了真相。
但她还有些犹豫，刚刚听着卓胤之的意思，似乎很是笃定一切都是李清华做的。
她现在无凭无据，直接去说，只怕卓胤之不会信。
便再问个清楚吧。
楚明云走过去，略过红参的时候丢下一句“穿好衣服”，顿时臊的红参满脸羞红。
也是巧，她就坐在刚刚卓胤之坐的地方，距离那茶壶并不远。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惠舟已经麻利的翻出茶盏，帮楚明云倒了一盅红枣茶。
红参瞠目结舌的看着那褐红色的茶水，启唇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她却是不知，这屋子原就是给卓胤之和楚明云一起住的。
而已经是晚上，卓胤之不会再饮茶，这炉子上小火慢煮的，是楚明云从产后便一直喝着的红枣茶。
眼看着楚明云端起茶杯就要喝，红参连忙说道：“就是太子妃娘娘让妾来的！”
“红参，虽然此时咱们在船上，没办法去问太子妃娘娘真相到底如何，但总有一天，咱们会回去的。”楚明云提醒道。
红参猛的一咬嘴唇。
但很快，她却想到，若是自己这次出来能怀上身孕，回去之后告知李清华，再许诺这孩子以后就记在李清华名下认她做了母亲，那李清华如何也会护着她。
于是红参一梗脖子：“妾并未说谎，侧妃娘娘尽可去问！”
“这般么，那你便与我说说，娘娘如何替你安排的吧。”楚明云只好一点一点查问，试图找出破绽，好让她承认。
眼看楚明云又端起那茶盏，红参连忙喊道：“妾一切都不知道！就是太子妃娘娘说，让妾在某时某刻，去后门，跟上车队……”
楚明云不由看了过来。
同时，她给了守在门口的安枝一个眼神，让她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最好是先不进来，在外面听一听，这般他才能相信的心服口服。
心中思量着，楚明云摩挲着茶盏，却是一时没往嘴里送。
红参才松了口气，却听楚明云问道：“你与清潭是一直跟在太子妃跟前的，她若是想使人安排此事，还能绕过你俩？”
“侧妃娘娘有所不知，现在伺候在太子妃娘娘身边的、最得力的是雪阳和雪雁，也都是李家带来的丫鬟……”红参一边紧盯着楚明云手中的茶盏，一边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如何回答才能不露馅。
也因此，她并未注意到身后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楚慎猷原就在隔壁，一来一回也快的很。
卓胤之也不知楚明云叫自己做什么，但也跟着来了，并就站在门口停。
楚明云笑了一笑，继续问道：“这般说来，应该是雪阳和雪雁帮你安排的车子了？”
“是……是……应该就是她二人。”红参额上起了一层冷汗，口中喃喃应道。
楚明云勾唇又笑了一下，端起茶盏才要喝，就见红参连忙又说道：“对了！是雪阳！一定是她！正院的饮食都是她去大厨房叫来的，她认识厨房里的下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哦？可我怎么还记得……从前安排太子妃饭食的，正是红参你啊。”楚明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般说来，与厨房下人熟悉的，你也应该算一个。”
“我……妾……”红参不知道该怎么狡辩，再看楚明云又端起茶盏来，她眼中慌乱更甚，“侧妃，侧妃娘娘！”
“还不快说！”楚明云却又“咣”的一声，将茶盏重重磕在桌子上，“跟着殿下上船，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如何？”
红参的目光一直都盯在那盏茶上，又被楚明云这般猛的一问，脑子还陷在刚刚如何自证不认识厨房的人身上，下意识的便答道：“是妾……”
楚明云微微眯起眸子。
红参回过神来：“妾、妾自己肯定没法子……”
“再胡乱攀扯，小心我现在就治你的罪！”楚明云又恐吓道。
她这次没摸茶盏，但红参也已经完全没办法再找什么借口了。
她干脆闭紧了嘴，发狠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听到这会儿，卓胤之也明白了，原来这红参竟是打着李清华的旗号，其实都是自己做的这般事情？
他冷笑一声，走过去站在楚明云身边，不悦的开口：“安平，把红参拉下去，先关起来，等后处置！”
红参不防他忽然出现，原就在震惊，听到这话更是连求饶都没想到要喊。
而下一刻，她在被大力嬷嬷反剪住双手的同时，却瞧见卓胤之很是自然的端起楚明云的茶盏，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