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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络绎不绝地拿着名帖进出摄政王府。
下人们穿梭其间,有的手捧礼盒,有的肩扛重物,有的则低语交谈,安排着即将进行的事务。他们的脸上或带着恭敬,或挂着期待,共同编织出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远处那座冷清孤寂的皇宫。宫墙高耸,金碧辉煌,却难掩其内的孤寂与空旷。皇宫内的生活虽然奢华,却少了这份人间烟火气,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寂寥。
“余侍卫,里面请。”徐虔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侧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温和而又不失敬意的笑容,仿佛早已洞悉了余乐内心的震撼与复杂情绪。
余乐闻言,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那巍峨气派的摄政王府大门,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与敬畏。但随即,他回以徐虔一个坚定的眼神,并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王府之内,景致如画,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对生活品质的极致追求与对权力的稳固掌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于各处,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这片繁华之中。假山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水面上偶尔漂浮着几片落花,更添几分诗意与雅致。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竞相绽放,它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展现着生命的活力与美丽。
而在这如诗如画的王府中,奴仆和丫鬟、婢女们频繁往来,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步伐匆匆却井然有序,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的存在,不仅为这座府邸增添了生机与活力,更彰显了主人权势的显赫与地位的尊崇。
随着徐虔的带领,余乐穿越了这一系列精致的长廊与庭院,每一步都仿佛踏入了不同的世界。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素雅的楼阁前。这座楼阁与周围的繁华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不以华丽取胜,却以一份淡雅与宁静,吸引着余乐的目光。
“启禀摄政王,奴才徐虔已将三等侍卫余乐带到。”徐虔的声音在楼阁前响起,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大声禀报。
楼阁内,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声随即传来:“让他进来吧,你可以回去了。”这声音虽不高亢,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嗻。”徐虔应了一声,然后向余乐点头示意,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灯火的照耀下拉长,最终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余乐望着徐虔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大燕朝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宇文戎,一个足以左右国家命运的人物。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步走入楼阁之内。
踏入楼内,穿过一个幽暗狭长的走廊,来到长廊尽头亮着灯光的屋内,余乐仿佛穿越到了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与浮华,只有沉重而庄严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灯光昏黄而幽暗,勉强照亮了这个庞大而繁忙的空间,却更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房间内,奏折堆积如山,它们层层叠叠,几乎要淹没整个房间。每一份奏折都承载着百姓的疾苦、官员的请示、边疆的战事……宇文戎的案桌上,更是堆满了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奏折。在油灯下,他正拿着毛笔认真的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柜子与格栅,它们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案牒文书堆得满满当当,有的已经泛黄,有的则还散发着新鲜的墨香。
几名大臣静坐于昏暗的角落,他们的身影被微弱的油灯拉长,显得格外专注。或提笔疾书,笔下生风;或低头沉思,眉头紧锁,他们正一丝不苟地审阅着每一份奏折,就连余乐的悄然步入也未能引起丝毫注意。
“摄政王爷,扶石县突现乱象,有人纵兵抢粮,县令黄兴面对参领阿克寿束手无策,乡民激愤难平,请王爷圣裁。”一名大臣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带着几分急迫。
“摄政王爷,另有一份阿克寿的紧急奏报,涉及同一事件,却勾勒出截然不同的画卷。据阿克寿所述,县令黄兴非但未能安抚民生,反而与不法之徒勾结,巧立名目,对百姓征收所谓的‘烧火税’。此税之荒诞,令人咋舌,但凡家中有炊烟升起,便需纳税,不论贫富,皆不能免。此等重压之下,百姓苦不堪言,生计无着,怨声载道,更有甚者,放弃农耕,遁入山林,沦为盗匪。阿克寿目睹此景,痛心疾首,为救百姓于水火,不得已出兵制止,并暂扣了黄兴的粮食作为惩戒。”另一位大臣手持奏折,声音洪亮而坚定,将阿克寿的陈情一字一句地传达给宇文戎。
“嗯?”宇文戎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直射前方,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扶石县属于山阳府管辖,本王不是赦免山阳府三年赋税了吗?怎么还收起了‘烧火税’?山阳知府杨博干什么吃的?此等紧要关头却隔岸观火,任由事态恶化而不闻不问,他们究竟有何居心?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关键时刻,他们竟如此懈怠,朝廷要他们何用?!”
一名大臣感受到宇文戎的愤怒,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摄政王,臣认为唯有亲自派遣正直忠勇之人,微服私访,深入民间,方能拨开迷雾,查明真相。唯有如此,才能确保裁决公正,不负百姓所望。”
宇文戎闻言,点了点头,但面色依旧严峻。“你说得没错,此事必须彻查到底。不过,本王更要提醒的是,底下的官员若真如你所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那么州府官员的嫌疑就更大。他们或许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两边都拿了好处,自然谁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样的官员,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必须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