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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做什么？”罗雁行不解。
“自然是谢你的人情，若没有你和小宋大夫，我哪能过来打招呼，再顺势与知府公子、申家小少爷搭上话呢。”陈云泽说的很直白。
“这算什么人情，看他们的态度压根就不屑于与我们这些商人来往。”在罗雁行的认知中，所谓的人情，是对方出面以他们之间的交情为另一人谋好处，她什么也没做，与两位公子更没什么交情可言。
陈云泽却是道：“一回生二回熟，多往他们跟前凑几次，多给他们提供些便利，交情慢慢就有了，还愁以后没好处。”
罗雁行错愕。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会顺杆子往上爬？”
罗雁行为人大咧，没有过多的弯弯绕绕，老实点头。
陈云泽笑了声，抖开折扇摇了摇：“我们生意人嘛，就是要脸皮够厚，生意才能做得好，做得大。”
说完，见罗雁行若有所思，似有触动，他又道：“你有小宋大夫这个神医朋友，想要什么样的人脉都可以，做生意最合适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英诺轩开成胭脂铺？”
“不止呢，如果小宋大夫与她师父一样，只给后宅妇人们看病，那你后宅女眷的生意自然是事半功倍，但她还回春堂坐诊，什么病患都看，人脉不拘泥于后宅，做其他生意也事半功倍。”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后宅女眷的生意好做，赚钱也多，你们英诺轩现在也是做的这方面，有经验，前期继续做女眷生意挺好的。”
罗雁行思索起来，只卖胰子太单调，他们之前也想过拓展业务，相继推出了玉白膏与珍润膏两款面脂，玉白膏主要功效增白，珍润膏滋润皮肤。
但是英诺轩的主要客源是各府的丫鬟们，所以当初定价并不是很贵，都是两三百文一盒。
以丫鬟们的月例银子，咬咬牙能负担得起，但是没想到这两款面脂效果都很不错，不仅各府丫鬟们争先购买，一些夫人小姐也想要。
奈何她只有一人，要兼顾制作胰子，实在是分身乏术，每月能做出的面脂有限。
而且，这么低的价格，若是做的多，怕是城里很多胭脂铺都得关门，这得罪的人就多了。
多方考虑，他们便维持着每月两款面脂各50盒，其实赚得已经不少。
若是开拓展成胭脂铺，以英诺轩的口碑与这两款面脂的功效，生意差不了。
以前要担心生意太好，对同行们冲击太大，引起公愤，如今随着宋英神医的名声，以及拥有的各方人脉，不用担心了。
罗雁行心动了。
她看着陈云泽，忽而道：“先前胰子的合作，你那么豪爽，也是因为想借此卖宋英人情，谋取后面的合作？”
陈云泽愣了下，没料到她如此敏锐，稍一点拨，还会举一反三了。
他很是爽快地承认：“对，小宋大夫医术高超，小试牛刀的两款面脂功效如此之好，若不能成为盟友，以后清水县的胭脂水粉生意，怕是没我陈家什么事。”
被人利用，自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但他如此坦白，倒让罗雁行讨厌不起来，她道：“生意的事情，我会考虑。”
抵达湖边后，他们先是乘坐小船驶到画廊近前，陈云泽唤人搭了木板，供众人上到画舫上。
一登上甲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船舱四周层层叠叠的纱幔，被夜风吹得飘荡，映在纱幔上的人影，也随之摇曳，独有一番风味。
掀开帘子，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宋英皱眉后退了一步。
陈云泽笑道：“没预料能遇上诸位，文会已是开始了。”
他们上来更多是游玩，袁清三人倒也不介意，随着入了内，早有机灵的仆役递上了芭蕉叶。
沈旌看得牙酸：“现在作诗都兴用芭蕉叶了？”
陈云泽含笑点头：“我一个粗人，不太懂你们读书人的风雅事，办文会那是一筹莫展，幸好有申小公子以芭蕉叶题诗的雅事，能让我效仿一二，不至于闹了笑话。”
沈旌听得撇嘴，只觉这陈云泽太过谄媚，对他的印象越发不好。
申永辉这个被恭维的当事人，神情也是淡淡，并没有因此就对陈云泽另眼相看。
作为尚书府的公子，他打小就是被人恭维着长大的，早就习以为常，陈云泽的这些恭维并不能触动他的心绪。
陈云泽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一点没有受挫的意思，看得罗雁行大为佩服，见缝插针的恭维，话还说得这般漂亮，自己要成为大商人，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呀。
等袁清三人接过芭蕉叶，仆役便准备离开，这时，申婉婷忽而道：“给我也来一份芭蕉叶。”
仆役有些惊讶，一时为难，今日的文会，参与的都是读书人，为的是扬名，这位小姐一个姑娘家，参与男子的文会……
他正为难着，就听陈云泽道：“难得姑娘也有雅兴，看来今晚的文会要更精彩了。来福，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几位姑娘奉上芭蕉叶。”
主子发话了，仆役也不用为难了，恭恭敬敬给几人发芭蕉叶，紧挨着申家三姐妹的是眉月，面对递过来的芭蕉叶，她面色羞窘，小声道：“我不会。”
见此，宋英也忙是道：“我们几个就不用了，都只是认得几个字，不会作诗。”
有了伙伴的支援，眉月终于没那么难堪了。
“小宋大夫太谦虚了，谁不知你满肚子里都是救人治人的医术，哪里只是认几个字而已。”陈云泽又是笑着恭维了一句，而后冲仆役摇了摇头。
那仆役便就此退下。
刚才的事让陈云泽意识到宋英她们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文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他便细致介绍：“文会与其他宴会不同，没有固定的坐席，想去哪里、想吃什么，都自己随意。”
宋英点头，“多谢陈公子，你且忙去，我们慢慢瞧慢慢看。”
闻言，陈云泽去招待其他人，穿梭于各个学子之间，当然最主要的是招待沈旌与申永辉，很是长袖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