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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列玉溪当然也想让师父莫问天出手,可是他仔细一想,师父是一个十分势利的人……至少在他看来……所以绝不会出手做这样赔本的“买卖”,哪怕这两个兽族已经确定了是勾结魔族。
从列玉溪学会思考,莫问天就开始给列玉溪灌输思想,这些思想,都是教他要做到最大效益上的利己,万不能给别人占一点便宜,但是这样的灌输也会出一些问题,就是列玉溪会厌烦。
他开始怀疑师父的一些言论,常常感到师父对他的教育,似乎是刻意为之,好像有着什么深意,可是又无法看明,所以,列玉溪有了变化,他不再想成为师父那样,以利己为目的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要帮助白知退,现在又想帮江凉夜。
看到四方都无人出手支援,江凉夜忽然感到一种无力感:难道,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这时候,江凉夜忽然狠下心,从石戒中取出那把无坚不摧的木剑,他要加入战斗!
冲上前,江凉夜弹跳而起,在空中举剑过头顶,体表真元凝甲,朝两个被逼进包围圈的兽族高手斩去。
“啊!”
在正堂中的燕霏霏看到他的行动,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惊呼出声,她赶紧去摇晃父亲的手臂,焦急的,请求他伸以援手。
燕余欢当然没有理会女儿,他反而有些高兴,眼中闪烁着光亮,好像看到了江凉夜下一刻就被兽族高手撕成两半!
“啊啊啊啊……”
惨叫之声传来,燕霏霏脸色霎时白了,她不敢看擂台上的场景,但是她过了一阵定下心神,忽然觉到:方才那阵惨叫,似乎并不是江凉夜哥的声音……
惨叫声理应是江凉夜的,但是出乎意外,竟是从兽族高手口中传出的!
原来,就在江凉夜跳到空中时,两个兽族高手的注意因此稍有了分散,这时候,十分没想到的,两人身后一直没有参与战斗的万兽宗宗主,狄天仁,却忽然动手了!他操起自己的灵器,狼牙棒,运起真元就往两人背上砸去!
如此偷袭,自然一击奏效,所以江凉夜也就没有给他们伤到,反而在落下时,给了其中一个兽族高手全力的一剑!虽然并没有能将其重伤。
其实,狄天仁是有些无辜的,他虽经常与万雷接触,但却实在没料到,自己的大弟子,竟与魔族有勾结!
他非常后悔方才竟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这下要想洗白可是十分困难了,但是他想:是!他可以帮他们抓了这两个兽族,以此堵住别人的嘴!还有,这次大比结束,也要考虑迁宗的事情了,免得落人口舌……
待到燕霏霏终于敢抬头看时,场上的局势已经确定了,两个兽族高手显出颓势,而其中那个受了江凉夜一剑的,甚至已经站不稳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兽族就被几人制服,冯千杯大师拿出特制的绳子将他们捆住;而他们的力量源泉……兽丹,则被夜忽雨用阵法暂时封印住,教他们变得更老实。
做完这一切,周围有人开始喝彩,接着,欢呼声就像浪潮一样涌了上来,将擂台上的人淹没。
台上的人,即使是混乱三绝这样阅历丰富的,听到这样的喝彩,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是啊,抓住了两个勾结魔族的叛徒,多么伟大的功绩!
就连江凉夜,也从方才万雷逃跑的沮丧中恢复,心中有了一些自豪,他可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喝彩声过后,却有一个怒骂声响起:“别高兴了!”
众人大惊,向发声之人看去,却发现那人竟是白知退!周围的人瞬间又陷入了沉默,好像被他这一声骂给镇住了神魄似的,竟不敢有任何反驳,各人心中都想在:他不是也派人参与进去了吗,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龚老。”
龚老立即会意把白知退抬到台上,白知退略显虚弱,但是语气坚定的说道:“魔族卷土重来,当时的魔族太子阿史那,也就是当今魔皇,吸取教训,给予御魔城猛烈的反攻,最后,因为柱天神将判断失误,御魔城失守!”
他说话的量远超平时,所以有些喘不上气,只好停了一下,而在他说这段历史时,底下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各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风也不动了。
“魔族入御魔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御魔城中顽强抵抗的几万名青壮年坑杀活埋!对待妇孺也是毫不留情,手段残忍至极!我问问大家,对于魔族,我们,应是如何态度?”
“我们要以牙还牙,将他们也杀光!”底下一个十几岁的弟子愤慨说道。
“哼,哼……”白知退冷笑。
那少年见他如此,忽然感到有些冷,不觉紧了紧衣服。
“你们既然认为应当赶尽杀绝,那么……为何对那与魔族勾结之人,却置之不理?!方才你们一个一个,像看戏一般,在台下快活地观望,为何不肯出手擒住万雷!怕么?你们刀子上舔血的,竟然也怕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少爷!”
见到白知退开始咳嗽,龚老面露着急之色,赶紧取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上前要给白知退服下。
“不必,待我说完,咳咳……你们!个个都是万雷的帮凶!魔族的帮凶!他的逃脱,全在于你们的促成,你们好啊!咳,咳……”
白知退说完后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本来就很苍白的面孔,此刻竟越发透明,皮肤下的幽蓝血管已经全部显现,爬满了整张脸。
“少爷,您的身体!”
白知退却依旧不服药,摆了摆手,继续,并且更激昂,“白某,虽然身有残疾,虽然被你们嘲笑,可却看不起你们!咳,你们这些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拯救别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何不去做呢!咳咳咳……”
咳嗽愈发剧烈,白知退的声音却愈发高亢,而台下的人,一个个都垂下头,看起来,就像脖子已经折断但头还挂在脖子上的尸体,就连正堂中那些辈分极高的长老宗主等,也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