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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卿云看得真切，他那双凤眸中冷极了。
王懔睨着卿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拽了她的手腕。卿云挣扎了几下，却敌不过他力大，只能选择保全风度，默默被拽进了丞相府的大门。
府兵见状，刚欲上前阻拦，却被王懔一句“我的人”给怼了回去。
他们面面相觑，不再有所动作。
虽然入府的姿势有些狼狈，但好歹还是进来了，不然被王胥的人逮住，可麻烦了。
卿云揉揉被王懔松开的手腕，他再度问道：“说吧，你用了什么手段？”
她抬眸，凝着王懔一双好看的凤目，他如今还稍显青涩，多些少年将军的意气，少些齐王时的阴狠。
齐王可不比司隶校尉好说话，只会一脚将她踹翻在马蹄下。
“我琅琊王氏的人，岂有不会御马的道理？”
她一次一次被甩下马背，次次都受伤吐血，他也只是冷眼旁观，不许她停下。
卿云那时毫不怀疑，她若一直不会，齐王能逼着她继续，直到死
她所用的驯马之术，也是齐王亲自传授。
“用杀了它的心，去驯服它。”随着记忆中那道低沉的男声浮现。
卿云也缓缓吐出这句冰冷至极的话。
王懔闻言，危险地眯起眼，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话。
但，这是他会说出的话。
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像是受人有意训练，送到他身边一般。
简而言之，她身上，有他从前的影子。
王懔沉思的片刻，卿云正旁若无人般整理好凌乱的发髻，手中捏了根白玉簪子，斜斜插入云鬓。
王懔回神时，目光在卿云的动作间凝滞，她的手指纤细白皙，轻轻扶过簪头，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皓腕。
嗓子有些发紧，喉结微动，王懔在情事上并不迟钝，清楚知道自己对卿云起了欲念。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眸光晦暗，没再理会卿云，就转身而去。
卿云见王懔走了，也不多问，整理好衣饰，便凭着对丞相府地形的些许记忆，往后院而去。
未及几步，忽闻前方脚步匆匆，一名锦衣管事赶来拦下她，神色严谨问道：“敢问女客，可有拜帖？”
瞧她衣着打扮，不似京城中的夫人贵女。
卿云抬眸，管事一怔，瞬间看清了她的容貌，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女子，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竟神似丞相夫人年轻时的模样，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韵，叫人恍若隔世。
想当年，丞相请婚吴四姓时，因氏族之嫌，四家皆是推拒联姻，唯有吴兴沈氏愿嫁女联姻，将当年有着江左第一美人之称的沈菁聘给丞相为妻。
管事因容貌之故，不免怀疑起来：莫非，眼前的女子是吴兴沈家人？都道江左豪族，莫强“周沈”。
只可惜，沈家如今已被吴四姓压过，到底是没落了。
唉
管事已经将卿云打扮朴素的原因，归结为沈家落败后，不知从哪儿跑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管事没忍住咋舌一声，都被她收入眼底。
“敢问姑娘，可是吴兴人士？”
卿云知道管事在想些什么，便顺水推舟道：“烦请管事禀报一声，我出自吴兴沈家，特来拜见丞相夫人。”
管事微微颔首应下：“姑娘稍候，我这就去禀告。”
卿云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