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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苏老太太即便有意偏袒苏予溪,也不可能在这会儿还向着她说话。
果然,苏老太太黑着脸道:“二姑娘,你是做姐姐的,说话做事都要给弟妹做典范,如何能信口开河?回去抄一百遍心经。”
苏予溪瞪大了眼睛:“祖母,那事儿本来……”话没说完,便被苏老太太身边的尤嬷嬷打断了,“二姑娘,老太太身子不好,不可再惹老太太动怒。”
再多说,便是不孝了!
苏予溪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除了狠狠地瞪苏予安,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苏予安虽然还趴在丹朱的肩头,但也能想像得到苏予溪的脸色,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直到上了回府的马车,苏予溪才看到苏予安的正脸儿,心里深深鄙视,哭得那么伤心,眼圈都没红。
“苏予安,你真不要脸!”苏予溪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咬下苏予安一块肉来。
苏予安却淡淡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便扭头看向窗外。
这古代唯一比现代好的地方,就是空气是真的好,只要是晴天,定是碧空如洗,尤其是这繁华盛开的四月,郊外走到哪儿都像是一幅画儿一般。
苏予安即便经常出门,依旧觉得眼睛不够看。
苏予溪却没心情去赏景,她骂苏予安是非常真心的,只是也没想到苏予安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苏予安,你还真是不要脸!”苏予溪冲着苏予安骂了一句。
苏予溪此刻特别羡慕苏府后街住着的那些婆子们,她们一个不高兴,就扑上去挠脸,那定比骂人来得更爽些。
“二姐姐,我都说了,我知道了。”苏予安一声叹,然后别过脸来认真地看着苏予溪,“不过二姐姐,妹妹还是得提醒你,大姐姐如今是宫里的娘娘,家里你最大,说话还是要注意些,没得人家胡乱猜测宫里的娘娘没有家教。”
“你少拿娘娘来压我……”苏予溪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苏予泠道,“二姐姐,少说几句吧。”
苏予溪的声音嘎然而止,苏予安耳根子终于安静一些了。
回了苏府,众人将苏老太太送回了寿安堂,然后才各回各院儿。
苏予溪心里的气还堵着,招呼都没打一个,便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苏予泠却叫住了苏予安。
“三姐姐,我知道你在马车上是在利用我,但是姐妹之间,如此心机满满,不好吧?”苏予泠冷冷地看着苏予安。
苏予安都想笑了,心机满满不好,毫不留情地当面嘲讽或者喝斥就是好?
双标的事做得这么明显,还希望别人都是傻子。
“四妹妹,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若非如此,做什么大伯母出门赴宴的时候,都不带着她?”苏予安深深地看了苏予泠一眼,又凑近她一字一句地说,“四妹妹,你应该也懂得的,这苏家,任谁,能不顾及宫里的娘娘?”
“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予泠的面色更冷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了。”苏予安朝苏予泠点了点头,便优雅地转身离开。
苏予泠却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苏予安纤细的背影发呆。
“姑娘,回去吧,这都快晌午了!”丫环红照在一旁轻声道。
“你说苏予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予泠私下里从不叫苏予溪和苏予安姐姐,这会儿四下无人,自然就直呼其名。
红照也习惯了,回道:“姑娘,三姑娘那个人您还不知道,说一句话要拐七八个弯儿,您不用理她。”
“你听不出来就直说。”苏予泠没好气地瞟了红照一眼,“她是在告诉我,爹娘包括苏家只在乎长姐,在长姐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红照都听懵了,三姑娘有这个意思?
苏予泠一看红照那样子,就知道她不明白,顿时恨恨道:“连个丫环都不如别人。”
红照低下头,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不敢反驳。
四姑娘在外面看着清高冷傲,但私底下却经常打骂丫环,便是她和红映这两个贴身的大丫环,都不能幸免。
而苏予安回到兰雪居,只觉得身心都放了下来,然后又让绿晴去韶华堂跟宋氏说一声,便躺到了窗前的榻上。
只是绿晴刚才没一会儿,宋氏便带着丫环玉佩急急地赶了过来。
还没等苏予安起身,宋氏便坐到她身边,急道:“她们又欺负你啦?”
“没有!”苏予安立即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被她们欺负,娘您想多了。”
但宋氏却是不信,冲着丹朱道:“你说!”
丹朱不敢瞒着宋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太太,她们是想欺负姑娘来着,但没欺负着。”
宋氏听着终于松了口气,但却还是有些意难平。
“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我安儿聪慧,不知道得受怎样的屈。”宋氏说着就又开始抹泪。
“太太,瞧您把我们三姑娘生得如此冰雪聪明,倒怎么还哭上了。”玉佩在一旁打趣道。
“她倒是聪慧,可……可她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行……”宋氏突然起身道,“我得给你哥哥写信,让他好好念书,考个功名出来,叫你以后再也不被人欺负。”
宋氏说着便急急地转身离开,苏予安被这脑回路整得都无语了,正要去拦,却看到门边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娘,我也会好好念书,不让她们欺负三姐。”苏兆轲一脸坚毅地说。
“好孩子,就是这话。快,到娘这儿来。”宋氏一边说一边朝苏兆轲招手。
“娘,您放心好了,有我们兄弟呢。”苏兆轲小胸脯拍得咚咚响。
“那你这会儿怎地回来了?”宋氏抓住苏兆轲,黑着脸道。
苏家崛起也就这不到十年的时间,并没有私塾,因此孩子们都在隔壁吴大学士家上学。
如今苏之国虽然成了国子监祭酒,但再怎么也不可能请到比吴大学士家里更好的教书先生,这事儿便一直拖着了。
吴大学士要求甚严,上学早放学晚,按理这个点儿,苏兆轲应该还在学堂上呢。
“我我我……”苏兆轲目光躲闪得厉害,宋氏一看就知道是逃学了,因此拿起鸡毛掸子就揍了过去。
母子俩你追我赶地,就出了兰雪居。
“姑娘,这玉扣怎么办?”丹朱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手帕上正躺着一枚质地极好的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