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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知道啊,唉,关键的是看江二公子的心在哪儿。”宋氏一脸忧心地说。
“他的心,订亲的时候,您不是看到了嘛。”苏予安故意羞涩地说。
说到这事儿,宋氏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不管怎么说,江起云愿意为苏予安说话,甚至还有些蛮不讲理地站在她这一边,就让宋氏觉得很安心。
苏予安带去荣阳侯府的人便就此定了下来,四个丫环:丹朱、绿晴、玉佩和白芨,再加上董嬷嬷。
宋氏还是不大满意,玉佩不大会伺候人,白芨又整日里在厨房里做事,说来说去女儿身边也就只多了一个嬷嬷。
但人带多了也不好,毕竟那边可是侯府。
想到这儿宋氏只得罢休,然后打算她这边多买些人,回头隔三岔五地给送过去。
在宋氏的忙乱中,苏予安出阁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刚蒙蒙亮,苏予安便被折腾起来上妆。
只是上妆的婆子左看右看,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皮肤晶莹剔透,白晰无痕,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尤其那双眼睛,又水又亮。
“哟,老妇给这么多新人上过妆,这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从何下手的呢。”婆子笑意盈盈地说。
但既然是拿钱做事,总不能啥事儿也不干吧。
于是象征性地给苏予安薄薄地扑了一层粉,又用另一个粉扑摁去了些,再把眉毛轻轻地扫了一下,但瞧着也没什么变化。
口脂抹了之后,觉得太红,倒盖住了之前的水色,只得又给擦了。
苏予安穿上大红的嫁衣之后,整个人在气质上又添了许多神彩,那婆子这才松了口气,又想,若新娘子都是这般模样,那自己可就轻省了。
天终于亮了,苏家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苏予安也很清楚,如果自己嫁的不是荣阳侯府,估计只有三房的人会真的动起来,这热闹可能也会减半再减半。
苏予安是新嫁娘,上完了妆,便只有等着了。
好在杜嘉音来得早,有她陪着说话,苏予安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只是没想到苏予溪也回来了,但在院子门口就被拦住了。
苏予安之前说的不让苏予溪进来的话,丫环们还记着呢,只是上回苏老太太做寿时,在场的闺秀多,所以只能让她进来,这次兰雪居的人可没这么好说话。
“你们横什么呢?三妹妹都要嫁人了,不定过几日这院子就住上了别人呢,看还有没有你们耍横的理。”苏予溪气得不行。
一个叫红儿的丫环叉着腰道:“那二姑奶奶便每日过来瞧上一眼,看哪日住上了别人,再进来。”
杜嘉音在屋里听着“扑哧”一声乐了,且小声道:“这小丫环嘴皮子还挺厉害的。”
苏予安点了点头,红儿脾气暴,但做事却很利索,若不是年纪小了点儿,她就给提上来了。
“唉!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轻闲过。”苏予安说着便要往榻上歪,但却被杜嘉音给拦住了,“你坐正些,回头把嫁衣给躺皱了。”
“杜姐姐,你瞧这一身都是绣花,哪儿能皱。”苏予安扯了扯身上的嫁衣。
宋氏有绣庄,因此把这嫁衣绣得极为华美,几乎都是满绣了,但却也重。
“你且坐会儿又怎么啦,还像小时候一般,没骨头似的。”杜嘉音死死地撑住苏予安,“你且辛苦一日,回头有你躺的时候。”
苏予安知道杜嘉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能无奈地笑笑。
这时,外面突然鞭炮齐鸣。
杜嘉音起身朝窗口往外望了望,喜道:“怕是迎亲的已经到了。”
苏予安这会儿才生出一种离愁,看着自己住了这么些年的屋子,很是不舍。
苏予溪其实说得没错,等苏予安出嫁后,这院子不定谁会住进来呢。
又过了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请苏予安过去拜别父母。
绿晴怕苏予安难受,故意打趣道:“姑娘,姑爷进门的时候有人让他做诗来着,你猜怎么着?”
苏予安脸色一冷,知道江起云不通诗文,还让他做诗?这不是故意给江起云和自己笑话么。
这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安排的,真没想到苏兆轩是这么一个焉儿坏的人。
绿晴见苏予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好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忐忑着,却听到苏予安问道:“怎么着了?”
“姑爷可聪明了,带了许多人,有会做诗的,有会弯弓射箭的,甚至连天桥那边玩杂耍的都请过来了。”
绿晴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着苏予安,见她终于展颜一笑,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给苏予安盖上了红盖头。
苏予安先是到了寿安堂,被苏老太太很是训了一通,她反正躲在红盖头里面,干脆闭目养神。
还是旁边的尤嬷嬷提醒,苏老太太才住了嘴。
从寿安堂出来,便直接去韶华堂,苏之梁和宋氏已经坐定了,两人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接下来的仪式都没了什么问题,只是快出门的时候,苏兆轲突然冲上来抱住苏予安哭得不成样子。
“苏兆轲,你这是干什么?”苏之梁一声厉吼,指着靠得近的几个下人,“还不快拉开。”
苏兆轲却越抱越紧:“姐,我不让你嫁人,你就留在家里好不好?你如果想打我,每天都让你打一次好不好?”
苏予安原本因为和江起云说好,不做真正的夫妻,因此她并没有特别地难过,反正都是暂时的。
但这会儿被苏兆轲这么一喊,喉头便像是堵着棉花似的。
见几个下人都拉不开苏兆轲,苏予安轻声道:“小弟,你再这么抱着我,我裙子就皱了。”
苏兆轲一愣,立即放开了双手,然后被苏兆轲和宋氏紧紧地拉住了。
“小弟别急,姐姐以后还会回来的!”苏予安撩起盖头的一角,冲着苏兆轲笑了一下。
苏兆轲顿时整个人都傻了,老天爷,这个好看的仙女是我姐姐?
等到苏兆轲回过神来,苏予安已经走远了。
“你这臭小子干什么呢?”苏之梁忍不住在苏兆轲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我舍不得姐姐。”苏兆轲喃喃道,然后扭头对苏之梁道,“爹,您再拍我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