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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二房庶子的妾?我进不得本心堂?”关冬莲一边小心地捂着肚子,一边冲到秦月婵面前怒道,“你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公中的妾罢了,公中的知不知道?你什么也不是,不定哪天就给送出去了呢……”
关冬莲尖利的声音随着“啪”地一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掌印清晰得像是印上去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关冬莲指着秦月婵。
关冬莲自有孕后,在二房除了林娇儿之外,要不被捧着,要不也懒得碰她,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
如珠偷偷地瞟了秦月婵一眼,她知道秦月婵只怕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
虽然关冬莲说的话是真的挺伤人的,但那也不是秦月婵能打的。
别的不说,关冬莲现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
就冲着这一点,按理江二太太都可以找大房要个说法的。
关冬莲不敢动手,怕伤着肚子,金玉倒是尖叫了起来:“秦姨娘,你欺人太甚,我们姨娘的肚子里可是怀着侯府的血脉,这你也敢动手,你是不是嫉妒她?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秦月婵冷笑,侯府血脉?可笑!
如珠也吓了一跳,之前两个主子之间说话,她们这些当奴婢的不好插嘴,却没想到金玉竟突然就像是爆竹似的炸开了。
这丫头以前一直一副小心翼翼百般讨好的模样,这会儿……突然眼前一个影子闪过,然后如珠便见金玉直接将秦月婵扑倒在地。
“金玉,你这是做什么?”如珠赶紧上前去拉,但哪拉得开。
如珠说是丫环,但说是个副小姐也不为过,真正的活计都由小丫环干了。
金玉不一样,她伺候关冬莲这几年,也就进侯府之后好一点,之前可都是什么都做的。
别的不说,体力上金玉就比如珠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儿,哪里是如珠能拉得开的。
在金玉占有明显优势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如珠一拉她就松手,这还如何在关冬莲面前表现。
这一切看着是金玉护住,其实她的心思早就起了,尤其是关冬莲怀孕后。
升木居的情形现在很微妙,林娇儿不得江起行喜欢,现在连失两胎身子又坏了,便是能养好恐怕也得几年的时间了。
姜曼香倒是能入得江起行的眼,可一直怀不上,而且在金玉看来,她不够风情,不是男人喜欢的那样儿。
不止一次,金玉觉得如果大公子看到自己的好,升木居的其他女人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就差这么一个契机。
而现在,这么一个契机就来了。
只要自己表现的好,关冬莲再在大公子面前把自己推出去,一切就成了。
因此,即使旁边做活计的婆子过来将金玉拉开,她还是朝秦月婵那边踹了两脚,狠声道:“敢对我家姨娘不好,敢害我家小主子,我打死你。”
关冬莲现在不能生气,更不能动手,但没想到金玉这个懒丫头会这么给力,顿时感动不已。
看着秦月婵头发散乱,面色发白,关冬莲心里舒畅得很,完全忘了自己脸上刚刚挨了一掌。
“我呸,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关冬莲翻了个白眼,也不多留,扶着腰一步一步地往升木居的方向走。
旁边一个婆子忍不住道:“关姨娘,走慢着点儿,小心肚子。”
关冬莲一怔,想起来了,勉强笑了笑,又恢复了之前的蜗牛步行法。
苏予安听到这事儿,只觉得生活美好而精彩。
“瞧着吧,这人啊,只要用对了,也不那么讨厌。”苏予安一脸感慨地对丹朱和绿晴道。
“世子夫人,这事儿不能就这样了了吧?”绿晴问。
不管怎么着,两个姨娘都打起来了。
“你去传话,就说秦姨娘骄横跋扈,罚她在自己的院里跪上两个时辰。”苏予安道。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苏予安想着就觉得膝盖痛。
“奴婢让小丫环过去盯着她跪,不准用棉垫子。”绿晴笑嘻嘻地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丹朱说,江二太太派来的人走到半道儿,听说秦月婵被罚跪一事,就又回去了。
这件事,二房怎么算都不吃亏。
虽说秦月婵打了关冬莲,但打在脸上,伤不了胎儿,而金玉却是把秦月婵压着打的。
苏予安还罚了秦月婵跪两个时辰,江二太太如果还要过来说道,那便是有意与苏予安为难了。
当然,或许江二太太并不在意有没有伤着胎儿。
秦月婵这一跪,到了黄昏时分才被如珠搀了起来。
“姨娘……”如珠瞧着秦月婵那般虚弱的样子,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从小到大,秦月婵哪受过这样的苦。
秦月婵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赶紧到床上躺着去。
只是刚刚盖上被子,听到外面有小丫环小声道:“听说世子爷回来了,又给世子夫人带了好些点心。”
“本心堂的点心本就好吃,怎地世子爷还给世子夫人带点心。”
“那能一样吗?经过世子爷的手,那比什么点心都好吃。”
江起云回来了?秦月婵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这些小贱婢吵吵什么?”如珠一边冲着窗外吼了一声,一边摁住秦月婵道,“姨娘,您好好歇着,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世子爷一个月才回府一次,不定还要去边境……”秦月婵扶住如珠道,“快,扶我起来。”
“姨娘,您要做什么?”如珠看到秦月婵的身子都在晃,赶紧撑住她。
“我要去本心堂。”秦月婵掀开被子道。
“姨娘,万万不可。”如珠急道,“您这只怕走路都难,好好歇着,养好了身子再说可好?”
“我就是要让世子爷看看,我才进门几日,就被折腾成这副模样。”秦月婵眼神透着厉色,“苏予安在世子爷面前装得柔柔弱弱的,把世子爷捧到了天上,我就要揭开她的那层皮,叫世子爷看清她是个怎样的人。”
“这……”如珠顿时有些为难。
“走,世子夫人不是罚我吗?罚完了,我得去谢她指教不是吗?”秦月婵走下地,腿都在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