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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帝带着太子和王熙凤出了昭阳殿,指了指太子:“带着你良娣去吃饭,吃完了,到紫宸殿来见朕。”
太子应了,陪着王熙凤回承香殿。
路上,王熙凤小声问他:“刚才想问,没敢。我们都搬过来了,您呢?自己个儿留在丽正殿?”
“嗯。”太子看了她一眼,好笑起来,“少了你们聒噪,孤反而能清静几天!怎么你还可怜上孤了不成?”
王熙凤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哪有的事?妾身也知道的,禅位大典之前,您只怕还得斋戒,一宗一宗的事情,多着呢。”
忙又岔开话题,“还有和恪陶哥儿他们俩。
“和恪好办,就搁在公主府,不让她来回挪。
“等大典完了,我也把她的住处收拾好了,到时候直接让翟县主跟着一起进宫,还有林姐儿,她们仨一起住在和恪的宫室就好。
“但陶哥儿怎么办?东宫还好,地方小,崇仁殿离着承恩殿也不过就几步路,半个时辰能走一个来回还多。
“可进了大明宫,陶哥儿那么点儿的孩子,只怕是要跟着太子妃娘娘一起住才好。
“那他那功课怎么办?妾身要不要也开始琢磨陶哥儿自己住的殿阁?”
太子摇头:“就是你的话,他还太小。日后只怕要跟着他母亲一起住。
“至于上课,那不用咱们操心。父皇已经开始给他物色太傅了。林如海资历太浅,只能兼个国子监的司业,给陶哥儿讲讲故事。
“正经教授四书五经的太傅,还是得鸿学大儒才行。”
王熙凤听着,悄悄掩着嘴笑。
太子瞪她:“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吧……有时候爹娘太能干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譬如荣宁二府,他们家老太太见多识广,又聪慧圆融,家里四五十岁的儿子,胡子都花白了,事情还不得自专呢!”
王熙凤抿着嘴打趣。
太子又瞪她:“你别说嘴!明儿等你爹娘进了京,我倒要看看,他们俩让你做事时,你敢不敢反驳!”
“那您等着,妾身必定让您瞧个新鲜热闹!”王熙凤娇俏妩媚。
太子呵呵轻笑,一丝脾气都没有,甚至连刚才在昭阳殿里积攒下来的些许怨气,都散了个无影无踪。
待到了承香殿,庆海巴巴地把太子的例菜热了送上来,小意陪笑:“没跟尚食说是给王良娣的。”
省得惊动了那帮人,一会儿王熙凤过去闹事没了由头。
太子点点他,责道:“看热闹不嫌事大!”
“多谢庆公公!我饿坏了,失礼,我先吃饭了啊!”王熙凤才不管太子和庆海动心眼儿,坐下直接抄起碗筷大口开吃。
看着她饿成这样,太子不由得心疼起来,下意识伸手过去亲自给她盛汤:“慢些,噎着了!”
心里对六尚,连带着对墨皇后、海嬷嬷,越发不满。
待王熙凤吃饱了,孟姑姑等人也吃好了饭,侍卫也从东宫取了王熙凤的长鞭过来——如儿甚至还贴心地给预备了一套绛红的胡服,方便她动手动脚——
太子又叮嘱一句:“别真跟她们生气,尤其别伤着自己。”
然后才起身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
升平帝回来一坐下,便命传了张院判和李万安过来。
——李万安躲在屏风之后,张院判则在阶前回话。
“朕看当时你回话十分犹豫,当着皇后和太子,朕没理你。现在你跟朕说实话,皇后的病,到底怎么样?”升平帝伸手接过戴权呈上来的脉案,看了一眼,放在一边。
张院判早就站不住,膝盖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脸上汗出如浆:“求陛下恕臣欺君之罪!
“皇后娘娘……早先只是食物冲克,引致些微中毒。慢慢调养,祛除毒素,也就是了。
“可娘娘自己忧心如焚,勉强醒来,还吐了那口血。
“臣仔细闻过,那血不仅腥,且苦,且酸。虽然毒素也跟着吐出了七成,可如今五脏受损,底子亏得厉害!
“这等调理,只怕就不是三五年能成的了!
“臣,臣无能……”
升平帝的眉梢顿时高高挑起:“你的意思,是她体内的毒素被强行凝聚在了一起,然后随着那口血吐出来了?”
“是。”张院判又疑惑,“只是臣先前开出来的药和行的针灸,都达不到这个效果,也不知是昭阳殿寻得了什么样的高人偏方。”
高人,偏方。
想到虽然自己命人将昭阳殿团团围住,但也只能围在了殿外。
而王氏刚才说,进了殿门,发现唯有一个守门的小宫女,一路进去竟没人阻拦……
尤其是,皇后身边的那个心腹海氏,不仅放了话把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排除在面见皇后之外,这又是为何……
升平帝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戴权:“查。”
戴权也不做声,只躬身一礼,直起身来走了出去。
“事已至此,皇后的身体,你尽力吧。”升平帝叹息一声,疲惫地摆了摆手,让张院判退下。
张院判奓着胆子抬头看皇帝:“陛下这几日也身体不适,可要微臣替您也请个脉?”
“不必了。朕就是累的。宫里朝上的,少闹些幺蛾子,朕就没事儿!”升平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赶他走。
张院判低头退了出去。
殿中除了升平帝本人,几个站的远远的御前侍卫,便只剩了屏风后面的李万安。
李万安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在升平帝旁边,恭敬长揖。
“你看看脉案。”升平帝指了指他刚才随手放在一侧的册子。
李万安欠身答应,捡了起来,仔细看过,眉心紧缩:“若是照着先前的那个方子,皇后娘娘再昏睡三天便能醒来,然后半年左右。
“可看着这个脉案,只怕张院判是要给娘娘进补,这样一来,两药相冲,只怕两三个月就撑不住了。”
“你能看出来皇后是如何强行迫出毒素的么?”升平帝直直地看着李万安。
李万安没有看他,垂首半晌,才缓缓摇头:“臣这个方子并非自己首创,乃是由古方修改而成。
“很难说,会不会有人针对那个古方做了解药出来,用给了皇后娘娘?”
“可那人是怎么知道该用哪个解药的呢?”升平帝目光如刀,杀气四溢,“李万安,这个药,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