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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落,瓢泼大雨逐渐变成丝丝细雨。
雨幕里,赵就残影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王季维。只是一呼一吸间,赵就便已落在王季维身前。
见无路可逃,王季维索性也不跑了,静静站着,不解问道“按理说,三品不会为了个四品大动干戈吧?”
“确实不会,杀你费不了多少功夫。”赵就如实回答,浑身真气外放,感知着另外两人的位置,只要王季维一死,马上赶去灭口。
荒郊野岭的,还闹着山贼,死三个人那可太正常了,怎么查都查不到自己身上。
存着拖时间的心思,王季维继续问道“我们有仇?”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呢?”
“那为什么要杀我?”王季维皱着眉头,盯着赵就。
“我是杀手,有人花了钱,就这么简单。”王季维的小心思,赵就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想拖时间就让他拖嘛,死者为大。
赵就神情轻松,甚至还有几分笑意,为防止他就着话语继续问,索性先开口堵住话头“你知道的,不出卖买主是杀手界的规矩,所以谁想杀你我不能说。但是吧,你要是花钱那也不是不行,我认钱不认规矩,老实说,你人头挺值钱,两千两,不少!”
王季维见赵就已经把话头堵死,这种留遗言的时刻,总不能问赵就“家里人怎么样?老妈老爹身体还好吗”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在拖时间的废话吧。干脆运行体内内气,做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搏出点生机。
感受到王季维身上气势的变化,赵就也不打断,就静静等着他运行内气,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只是短短几息之间,王季维内气滚动,脚下一动,向着赵就直逼而来。一掌朝着赵就面门推出,手掌平展极其快速,暗含一股内劲。
看似疾驰而来的动作在赵就眼里跟慢动作似的,眼前不断放大的手掌倒还是让赵就提起了点兴趣,看来王季维也不是泛泛之辈。
不过赵就不退反进,真气运转之间,单手隔开王季维的手掌。另一只手趁着王季维中门大开,顺势一拳砸出。真气暴动,震开四周雨幕,拳势不减,轰退王季维几十步,撞断几棵大树才堪堪停下。
王季维嘴里,鼻子里,血如泉涌。浑身气机被赵就打散,但是骨头血肉却并没有多大损伤,这恰好是赵就有意为之,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背靠大树的王季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别说调整浑身气机。雨幕瞬间被分割,璀璨刀光一闪而过。为了掩盖自身痕迹,赵就甚至没有运用真气,单纯只是轻功带动唐刀挥出。
刀光闪过,王季维脖子渐渐浮现一道红线,身后大树从王季维脖子处被砍断,切口如镜面般光滑。随后鲜血喷出,王季维双眼瞪大,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信,连赵就一招都挡不住,不,不是挡不住,是躲不开。
青城山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就这样身首分离,死在了一片叫不出名字的林子里
赵就从容收刀回鞘,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真气运转间,凭空一踩,瞬间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就连残影都不是很清楚。
就连四品的王季维都跑不了多远,何况两个不到四品的。不过一会,赵就提着刀从容回到山洞,身上别说血迹,就连雨水都没沾上几滴。三品杀三品以下,实在太过简单!
“三个道长真是山贼?”看到赵就回来,李益贞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要是想良心好受点,就当他们是吧,不过在我看来,山贼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的区别”赵就把刀系到马上淡淡说着,不过最后的“值钱不值钱”赵就没说出来。
“我又没看见,还用讲良心啊?”
听着李益贞仿佛调侃般的话,赵就转过头看着李益贞。两人目光交汇,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看吧,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用说太多的话,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不是山贼重要吗?几具尸体而已,我说他们是那他们就是。
真诚的良心也好,虚伪的良心也罢,重要的是:死的又不是我。
刚刚活动了一番,实在受不了山洞里的闷热,便站在洞口,思考着刚才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想着想着,不由得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奇怪。
是啊,王季维是青城山近百年最有天赋的弟子,怎么可能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王季维死的有点过于简单了!就算青城山想磨砺弟子,也应该最大程度保障他的安全,何况是这么重要的弟子。杀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回过头来想想,疑点一个接着一个。要不是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赵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杀错人了。
看着远处逐渐模糊的雨雾,赵就眉头紧锁,伸手感受着秋雨,心绪总是不得安宁。等手心蓄了一点雨水再握紧拳头,任由雨水从指缝间流出来,仿佛波动的情绪已经随着流水流出心里。
想不通的事干脆就不再想,反正银子收了,反悔不了,人杀了,也反悔不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再去想也是白搭,不过是白费心思的安慰罢了。与其想这些烦心事,还不如认真想想银子怎么花。
改变思路之后,果然天高海阔。自欺欺人般笑着,心情顿时由阴转晴,甩甩手,背着手悠闲看雨,杂乱无章的雨丝如今看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身后李益贞缓缓走了出来,一脸惆怅的看着雨幕,感慨道“诗文里说: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以前吧,总觉得雨有什么不同的,什么时候不一样了?”
“一路走来,还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南方的雨啊,就是比京城的婉约一些。”
赵就笑笑,调侃道“还伤春悲秋起来了,我可先说好,对着雨我可做不出“指上白缨锁巨龙”这种诗。”
李益贞唉了一声,挥挥手感伤道“当然不是作诗,有点想家罢了”
“我有点想暖香阁的姑娘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