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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身穿塞连贵族的仪式铠甲,他的罩袍刚刚烫好上过浆,用暗金色的线绣出了风暴之狼的标志。“我是弗雷德里希·冯·古斯塔夫,风暴之狼的指挥官。”
“军团指挥官?”大主教慢悠悠地扬起一边眉毛,“那么,你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这些人奉你为主吗?”
“我们都是全能之主的羔羊。”古斯塔夫纠正道:“如果您想问我是不是他们的领袖,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很高兴见到你,军团之主。我们有很多作战细节需要讨论。你的战士非常渴望…呃…征服。用词无关紧要,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今天,我们会并肩作战,开启塞连与神国关系的全新篇章。方便来我马车上谈吗?有些问题并不适合当众道出。”
“当然。”古斯塔夫说着,跟随大主教向马车走去,“您会用全能之主的思想启迪我等,对吧。”
“启迪?”大主教的肥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很好,启迪。消除朦胧,驱散黑暗,带来光明的意思。不错,这个用词很妙。我还以为塞连人对我们有太多的误会。我希望将胜利的曙光带给各位。”
……
一个准备出击的军团驻地总是很繁忙,但当古斯塔夫公爵、以西结大主教、他的随从和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开后,这里几乎安静下来。
他们离开后,备战的士兵和军需官们又回到了日常的准备工作中。没有了无用的不速之客存在,机械师开始弥补浪费的时间,确保所有战争傀儡都加满燃料,每个齿轮都上了油,能以最佳状态作战。
亨德尔留在了原地,而与大主教随行的女神官则拿出了一些决定他和他的战士们命运的东西。
“这是全能之主的馈赠,亦是奥菲莉亚圣座的恩典。”那女人试图把手中的药水瓶塞给风暴之狼们,但亨德尔和他的战士们都知道自己不会被部署到正面战场,他们决定不去管大主教和公爵之间的讨论结果会如何,也不去理睬眼前这个唧唧歪歪的女人。作为精锐老兵,他们得把主要精力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比如准备武器或检查盔甲。
在敌方腹地的部署充满了危险,但风暴之狼们的命运就是如此。在接敌前,他们需要完成无数的准备工作,以确保无论身处何种绝境,他们都有一线生机。亨德尔摇头晃脑,假装没听到那女人的话。他一边整理着口粮和备用武器,一边大声与战友讲着荤笑话,直到那女神官实在忍无可忍,把药水递到他眼前,他才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活计。
“有事一会再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善些。
女神官瞪了他一眼。“你想寻死大可不必等到上战场。毕竟,有事一会再说,有命不急着丢,反正你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对吗?”
“我可不想死,小姐。这正是我为何让你等会再说的原因。”
“那就收下它。”
亨德尔瞥了一眼药水,那漆黑的粘液让他皱了皱眉,“救赎之血?”他暗自寻思,教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
“这是‘殉道者之血’。”她解释道,“一般来说只有守夜者和异端裁判所的少数审判官会携带。在陷入危机时服用,可以强化服用者的感官,使其变得力大无穷,能以一敌百。”
“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对吧?”亨德尔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药水。“所以呢?假如这药水真的那么神奇,为什么没批量生产?”
“啊,塞连人当然不理解它的珍贵之处了。”女神官看其他风暴之狼也来了兴致,便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这曾经失传的秘药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几年前才被成功复刻。因为制作流程复杂,原料珍稀,且服用后会留下不可逆损伤的缘故,它并没有大规模生产。”
“那么它应该被放在金库里当传家宝。”亨德尔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检察盔甲。
“也许吧。”女神官不置可否地说,“但如果它能在关键时刻逆转战局,为何要让它躺在金库里蒙尘?”
“言之有理。不过我只是个粗鲁野蛮的塞连乡巴佬,配不上…”
“您只需带上它。如果一切顺利,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假如,我是说假如,攻势受阻,您身陷重围,便可服下它逆转战局。有必要多上一道保险,对吗?谨慎一点总不会是坏事。”女神官将挎包递给亨德尔,“这里一共有二十瓶‘殉道者之血’,请将它们交给最英勇的战士使用。这是圣座的慈悲,也是以西结大主教对塞连勇士的敬意,请务必收下。”
说完,不等亨德尔再拒绝,她便把挎包挂在亨德尔的臂弯上,快步离去了。哭笑不得的亨德尔把手伸进挎包,拿出一瓶药水仔细端详。这东西既像液体,也像肉块般的柔软固体,而且拿在手上,貌似还能感觉到温度…难道,这东西是某种生物?还是活的?
“您还好吗?”一个风暴之狼看亨德尔的脸色有些难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亨德尔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您还好吗?”他又不放心地重复。
“嗯?”亨德尔朝马车的方向瞥了一眼,“嗯,还好,兄弟。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您确定吗?您的脸色不太好,大人。”
“我没事,里姆斯基。”亨德尔把手中的药水塞进口袋,“忙你的去吧。你知道的,这次行动会很危险。”
“但我觉得您状态不对。”
“别管这个!”亨德尔坚持说,“去吧,加固一下盔甲,打磨一下武器,干什么都好,总之,去做准备,直到我传唤你,懂吗?”
“遵命,长官。”里姆斯基说,尽管他完全无法理解亨德尔的变化。
亨德尔目送他前往补给处,然后他把手伸进口袋,犹豫不决地把玩着那瓶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