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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往事如烟,可左潇从未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细节。他随身携带一本回忆之书,想要翻到哪页,就能清晰追溯到那帧画面。他像是被时代浪潮拍上沙滩而搁浅的游鱼,死于暴晒缺氧,死于生不逢时。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了?”魏徳耀看到面具之后左潇眼角的皱纹,心生感慨,“总感觉你变了很多,但站在我面前,又还是老样子。”
左潇收回惊扰魏徳耀的蝴蝶,伸出手指,触摸看不见的月光:“我们都老啦,世界属于他们年轻人。”
“厉卿那叫年轻人吗?那叫气死个人!”魏徳耀提起厉卿就火大,“要不是他……哎,算了。”
“你们折腾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培养黑暗哨兵吗?”左潇话里有话,“现在071已经变成黑暗哨兵,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培养罐里的071并非承载着父母的爱与期盼来到这个世界,他是左潇卧薪尝胆的柴草,报仇雪恨的种子,刺向中央塔的一把尖刀。中央塔收下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放任他肆意生长,最后自食其果,也算是报应不爽。
“我们很难管得住厉卿,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魏徳耀每每动脑筋就头疼,“那你呢?当初的心愿应该都完成了吧,烈阳碎片,星月之痕……就连黑暗哨兵都是你的杰作,你还想做什么?”
“人比自己想象中更贪婪,我得到了什么,就不由自主想要更多。”左潇沉吟片刻,“其实你们已经有猜测了,对吗?”
“左潇。”魏徳耀往前迈出一步,时隔多年再见到向导,他的心情复杂错乱,心中翻江倒海,“收手吧。”
“真搞笑,当初你没想过悬崖勒马,现在反而对我自诩正义之士。”左潇用一半的脸微笑,一半的脸维持冷漠,“像你这样的利益既得者永远不会明白,弱者的反抗需要多大的勇气。现在我可以凌驾所有人之上,轮到你们向我俯首称臣了——魏徳耀,我代表黑色鸢尾向中央塔宣战。”
中央塔权力的至高点依旧傲慢:“凭你那些阴损的幻术,还是丧心病狂的发明?你以为你在拯救向导,其实你也在伤害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轮不到你来评价我。”左潇打断他,“至少我不会把怀孕的向导轮奸至流产,也不会用铁链把他关在地下室整整71天。”
魏徳耀哑口无言。
“两周后的授封晚宴,我会来捧场的。”左潇拿出一枚烈阳碎片,“我不介意让历史重演,魏首席,做好准备吧。”
“拥有如此程度的幻术,你已经可以与我抗衡,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说话?”
魏徳耀伸手想抓住左潇,向导的身形却愈发透明,消失在月影下。左潇平静地望着他,开口说:“因为我想让你用一生忏悔。”
彩云间贵宾包厢,杨醒摇晃着空荡的红酒杯,手中的丁香花烟燃烧至尾端。褚央静静靠在厉卿的臂弯中,垂眸像是打盹,手指却始终玩弄着厉卿工装裤上的飘带。他想起第一次和厉卿出任务的场景,哨兵穿着这条裤子,打扮得像花枝招展的孔雀。
“我与左潇交往不深,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了。”
“所以左潇的哨兵,也就是那位名叫周妆的女老师,是被中央塔害死的?”褚央开口,“为了剥夺向导资源,不惜杀害他的原配哨兵,比搞连坐还离谱……你们哨兵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被扫射的杨醒和厉卿同时露出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我也很奇怪中央塔当年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但从历史背景来看是能够理解的。向导人权运动的成功契机正是九十年代末生育难题的重大突破,在此之前,中央塔只能选用最暴力原始的办法,既提高向导的出生率,又能培养黑暗哨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993年,授封宴的事故与左潇有关吗?”褚央仔细回味杨醒方才的叙述,捕捉到一个细节,“我没记错的话,他在那之后就逃去美国了。”
“那起事故的细节没有对外披露,一下子牺牲了几百位哨兵,中央塔面子挂不住,也害怕引起公众恐慌。”杨醒语气轻慢,“我可不相信这是左潇干的,杀死这么多哨兵,他要是有这么大能耐,还会畏罪潜逃?早就揭竿起义了。”
最懂左潇能耐的厉卿笑而不语,褚央把厉卿裤子上的飘带编成麻花辫,装作不经意地问:“和左潇一起被发现的那对研究生情侣,之后怎么样了?”
厉卿感受到褚央绷直的后背,缓缓摸他的腰。
杨醒将烟蒂压进烟灰缸:“我只偶尔见过他们几面,隔了这么多年都能记得那位学姐的眼睛非常漂亮,又大又闪。”
“这样吗?”褚央戴上墨镜,“那真是太好了。”
几分钟后,徐图来接人,发现杨醒躺在沙发上睡得像死猪。
“别担心,我只是简单抹去了他今晚的记忆,没有做什么。”
褚央再三对徐图保证没有违反公序良俗,跟着两位哨兵下楼。徐图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钥匙,嚷着要去清梦小筑通宵轰趴:“alligi,你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酒一瓶也别想藏着,都给我搬出来喝干净!”
“行。”厉卿拉开车门,“谁先倒谁穿裙子跳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央大惊失色:“你们私下什么都来啊?”
“小央央,你别被alligi衣冠禽兽的模样骗了。”徐图回头对褚央抛媚眼,“他比你想象得恐怖一百倍。”
“别听他乱说。”厉卿捂褚央的耳朵,“我有多安分守己,你还不清楚吗?”
褚央还想反驳,被厉卿盖住嘴拖到大腿上,被迫承受狂风暴雨似的抚摸。徐图就在驾驶座开车,褚央不敢发出声音,娇嗔而顽皮地咬厉卿手背,舌头绕着小小的伤口打转。厉卿一边和徐图谈论理财计划,一边揉捏褚央耳后的性腺齿痕,等到了家,向导腿软得站都站不直,躲在厉卿后背不肯露出羞红的脸颊。
结识十数年,徐图从没在厉卿脸上看过如此温柔的表情,甚至觉得有些这个词与厉卿挂钩都很匪夷所思。近距离接受猫粮暴击,他酸溜溜地说:“向导都这么粘人?我爸对我妈也这样。”
厉卿走进客厅,把褚央放到专属的沙发椅,用印有锦鲤花纹的绒毯盖住他,放低声音:“可娇惯了。”
“酒吧里调戏褚央的那个哨兵,你对他没有想法吧?我看你出门前把他带到巷子里去了。”
“有。”厉卿言简意赅,“留了口气。”
言下之意,管他半生不死缺胳膊少腿,不死就行。徐图无奈摇头,打量墙壁上的猫爬架与各种猫咪玩具:“去年你让我装修客厅……都是给他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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