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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大同王府里,在草原上来回奔袭了一个多月,朱由校终于是有了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
皇上住进了代王府,这对于老代王朱鼐钧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荣幸。甚至连代世子他都不放心,自己不顾疲倦的身体亲自指挥这王府里的下人,细心的服侍着住在大殿里的那位。
王府承运殿里,原先这里是代王用来接见外人的场所,也是历代代王承袭和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承运殿这座代王府中最尊贵的建筑。现在已经被老代王指挥人连忙给腾了出来,摆上家具,做上隔断成为了朱由校暂时的寝宫。
承运殿内,老代王站在朱由校的旁边。朱由校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长约两米的餐桌。
餐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类珍馐。熊掌,鱼翅,鲍鱼,燕窝……一名名丫鬟太监正在不停的往着桌子上摆放着美味的菜肴。
一旁的老代王,拿着筷子端着碟子,每过去一道菜他都率先尝一口。亲自为朱由校试着菜中有没有毒。
餐桌旁,还站着一名老太监,这是第二道试菜员。
看着面前一道道珍馐朱由校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在草原上啃了一个多月的红薯,牛肉干,可把他馋坏了。看着这一道道美味,朱由校肚子里的馋虫忍住的蛄蛹起来。
嘴中早已经分泌了大量的唾沫,朱由校连忙看向一旁恭恭敬敬的老代王给自己试菜的老代王,招呼着说道
“代王,这些都是下人们的事。您老就不要坐了,方正化端俩板凳过来。你和代王一块来吃吧!”
“陛下能够落塌我代王府,就是已经是我阖府上下的福气。我等能够伺候陛下,就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报,臣又怎么能和陛下一起吃饭呢吗”
“唉,代王爷,比起君臣,咱们可还更是一家人啊!按照咱朱家的族谱您还是朕的长辈,方正化招呼着代王爷一起吃。”
说着朱由校拿起筷子便准备夹下去,可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菜,身后还有下人不断的往上送。朱由校放下了筷子,扭头看向方正华说道
“正化,让后厨把菜停留吧。朕这已经太多了,让下人撤点下去,给外面的侍卫们送去。一路上大家也都馋坏了。告诉马祥麟中午杀几头猪给大家开开胃。”
说着朱由校站了起来,拿起汤匙挖起前面的一到红烧狮子头放到了代王的碗里。
看着朱由校亲自给自己盛菜,朱鼐钧慌的就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都是自己家人,你看朕的内馆方正化有这么多拘束吗?来趁热吃!”
就在朱由校招呼着众人享用盛大的早餐时,代王府外王象乾慌忙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的朝着王府承运殿内跑去。
“大司马,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嘛?代王刚给朕准备了这样丰盛的早饭你就跑来了。看样子这独食,朕吃不了了。方正化给大司马加一副碗筷,一起吃吧。”
朱由校话音落下,一旁的方正化立刻走到一边拿起一副碗筷摆到桌子上。随手接过一把凳子递给了王象乾。
坐在凳子上,王象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会眼睛瞟着看看朱由校,一会眼睛瞟着看看一旁的代王。
看着王象乾的举动朱由校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手放下筷子,拿起面前的一张绢布擦了擦嘴。
“大司马有什么事赶快说吧!饭马上凉了。”
“是陛下。”
说着王象乾立刻从板凳上站立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递给了朱由校,说道
“陛下,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急报,就藩肃州的肃王府,阖府上下四十余口一晚上之间被全部杀害。虽然肃州等地已经被封锁,但是孙大人还没找到凶手,据推测是农民军……”
王象乾话音落下,空旷的承运殿内一片寂静。手中的奏章朱由校并没有打开,随意的丢弃在饭桌上。静静地思考着。
毕竟孙传庭是他用的人,亲王被杀,阖府上下被农民军给灭了,这对于这样一个社会来说简直是要命的大事。这件事稍有不慎,只怕是朝堂上好不容易平下去的党争又要再起。孙传庭那个位置,太多人在盯着了……
沉默了好一会,朱由校方才冷冷的说道
“英国公那边和内阁怎么说”
“陛下英国公为首的军委会要求调集大军进入陕北围剿农民军,至于内阁那边黄阁老和臣,刘阁老的意思是严惩肃州知府,韩阁老和朝中礼部,都察院中不少大臣则是立刻上书弹劾孙传庭。”
“韩阁老现在到西安了吧!”
“陛下韩阁老已经于一个月前到陕西了,目前正在余应桂处主持延绥的赈灾。这是韩阁老的折子,韩阁老似乎对孙传庭很有看法……”
王象乾越说话越小声,说着说着立刻掏出一份奏章再次递了上来。
这一次朱由校并没有亲自接过,而是一旁的方正化立刻接了过来,放在了一边。
“这份折子留中吧,告诉韩爌延绥地处边塞靠近蒙古,稍有处理不慎可就是再起兵戈之事。”
说着朱由校看向了一旁的代王,缓缓的说到
“代王爷,肃王爷没了,可是西北的战事和政策还是不能变。眼下啊!咱们大明朝是青黄不接啊!人才难得啊,朕御宇三年多了,朝堂上年轻人就一个卢象升,一个孙传庭他们两个搞的不错。其他的李邦华,杨鹤,王洽等也只能说凑合,但是相比于他们俩少了一番锐气。眼下朝廷步履维艰,好不容易打赢了蒙古,后面还有很多没做到,咱们藩王得做做表率啊!”
朱由校此话一出,老油条的代王立刻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皇帝是要护犊子!一旁的代王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赶忙说道
“肃王的事情,谁也不想他发生。孙大人更不想,孙大人还年轻。年轻人就得多历练历练,可不能因为一点事就伤到了年轻人的积极性。”
看着代王一副明白的样子,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着代王说道
“朕吃好了,王大人你陪代王爷一起用膳吧。方正化立刻诏名周遇吉不管有没有蹲守到顺义王就赶快撤回来。另外兵出草原的黑云龙暂时就不要回大同了,调任蒙古出任蒙古总兵官。抽调宣府,大同,蓟镇两万骑兵驻扎顺义城。王象乾传旨京城,移民蒙古。李续溪出任蒙古右布政使,协助炒花大汗处理蒙古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