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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棠哑然，似哭似笑：“你倒是够狠心的。”
“我是谢家的人。”谢还卿放下碗筷，洒脱道：“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是一不小心，才站到了祖母和父亲的头上，只能说基因强大吧。”
怎么说呢，这个解释，就异常完美？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谢以棠低低的重复这句话。
细想起来，可不就是这样？
她不过是手段浅显了些，运气也差了些，可祖母和父亲，就是断定她没用了，什么后路都不愿留给她。
就连……
“谢还卿，你快被封为公主了。”谢以棠沉声质问。
她是不稀罕什么公主，但这可能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
可就是谢还卿跟着祖母在宫里，才阻了她这条路。
谢还卿摇摇头：“当不了，我现在被珩王厌弃，人尽皆知，皇后怎么可能还给我好脸？”
谢以棠不解：“你不想当？”
“当公主作甚？去和亲？折辱一生，命陨他乡？”谢还卿挑眉，嗤道：“你如果喜欢，我帮你想法子呀。”
想到和亲质子的下场，谢以棠就打了个寒颤。
京城再不好，也比那个后果强些。
“那多谢你了。”谢以棠起身收拾碗筷，还是低落的很，“谢还卿，一家人骨肉血亲，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知道你远比看上去聪明，可有的时候全家走到绝路，你也一样无路可退，眼下谢家还没倒，仅仅因为一个太子，一个珩王，就让你我成为过街老鼠，难道你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
谢还卿扬唇一笑：“我自是不甘心的，不然，我费尽心机让你得知真相做什么？”
谢以棠的动作瞬间呆住，惊疑不定的翻来覆去盯着谢还卿：“你是说……”
“嗯哼。”谢还卿心情不错的歪了歪头，“你说呢？”
“你……”谢以棠越发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看看就知道了。”谢还卿喝了口茶，又看了她一眼，“你最近状态好了许多，有什么想法了么？”
谢以棠叹了口气：“我也是到如今才知道，原来我这般的人微言轻，不论想做什么，都不是凭一己之力能办到的。”
她望向屋外，满是无奈，更多的是绝望，“你且看看我如今这样，还有什么指望？即便这辈子不嫁人，在府里也过不上一天顺心日子，若是嫁了人……”
几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我有时候也在想，即便是去大户人家当小妾，也未必就杀不出一条血路来，你看看陈姨娘，到如今，不也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了么？”
这样的念头，光是想象，就够让谢还卿头皮发麻的。
“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再想想吧，到时候再来寻我。”谢还卿摆摆手，“无事，你就回去，我得出门了。”
“现在？”谢以棠脸上还挂着眼泪，震惊无比，“你要现在出门？”
“嗯啊，谢家的这点规矩，还束缚不住我，除非……”
话音还没落下，月见在外面匆匆敲门：“四姑娘，国公府家的县主过来找您了，同行的还有秦家大小姐，您倒是说说，见不见客？”
这么着急，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有客人来了，更要紧的是，月见担心谢以棠在房里对她不怀好意。
毕竟那谢自兴才回去不久呢。
谢还卿叹了口气：“得，现在是真出不去了，你既然没事，不如一起见见外客啊。”
“呵。”谢以棠依旧红着眼眶，却不屑的很，拎着食盒，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秦家的？
不就是秦揽月？
她除非是疯了，不然就不可能和秦揽月共处一室！
“气性倒是大。”谢还卿耸了耸肩。
看看自己这身家常衣裳，是轻便，但应该还是能见客的。
“把人请进来吧。”她冲明显放松了许多的月见点点头。
抬眼，没看见秦揽月和林安君，倒是看到了去而复返，行色匆匆的芳菲。
“姑娘，现在……”
“不必安排了，一会自然能光明正大的出去。”谢还卿笑了笑，又道：“你们守着屋子，不必跟着。”
芳菲欲言又止，不敢违拗，只好道：“是。”
要是没想错的话，林安君也好，秦揽月也罢，应该都是不怎么想在谢家这个是非之地，过多逗留的。
也确实如此。
秦揽月和林安君才坐下喝了口茶，就明显神色闪烁，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大好说的样子。
谢还卿自始至终垂着眼，一副伤怀无措的模样。
“妹妹……”秦揽月唤她，想想还是换上了一张笑脸，轻声道：“你看今儿日头正好，不如咱们自己逛逛？”
“出去？”谢还卿声音极低，听着都我见犹怜。
再加上她无措胆怯的红肿的眸光，怎么看都让人无法招架。
秦揽月赶紧坐过来，拉着谢还卿的手，柔声劝道：“妹妹，你的顾虑我都知道，只是总闷着，人也要闷坏了，你就跟着我们的马车去，去……第一香，好不好？”
“是呀是呀，不过就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何必理会他们？”林安君脸上红扑扑的，光是用看的，就知道她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
“你瞧，天色正好，只有咱们姊妹三人，要个雅致的房间，中途也不叫人打扰的，吃些点心，说些私房话，谁也听不见，谁也不能多嘴多舌，心情是不是也会好些？”秦揽月紧了紧谢还卿的手，心疼都要溢出眼睛了。
谢还卿有些被说动，但还是有些害怕：“可是这样……姐姐，有用吗？”
“有用的！”林安君兴冲冲的道：“你听我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自己呆一会，或是和信任的人聊一会，过不了多久就能开心许多，眼下，我和秦姐姐就是你的知心人，何况我们的缘分本就不一般，你有什么烦心事，是对咱们也说不得的呢？”
“那……”谢还卿破涕为笑，拿起手绢擦了擦眼泪，眼里渐渐有了充满期待的光，却还是害怕的，“那我……怎么出门呀？我给家里招了那么大的祸，家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