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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们是在猜测,风流不羁的浪子,王府内,究竟是会多一个婢妾,还是空荡的安王府,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人。
她梳洗罢,本应安枕入眠,却还是忧心兄长,马不停蹄的借了王府一匹马,刚一出了门。
i便见寂寥夜色,一只雪白长鸮,树立葱茏枝头,一阵清风拂过,它盘旋了几圈,而后扑闪着翅膀,飞到她面前。
她取下雪鸮足上的密信,只有四字。
“可归矣。”
她自入琅琊郡,可谓波折横生,疾风骤雨,先是疾驰数日,护送淮安郡主平安,待回了琅琊郡,还未休整几日,又落了崖,在崖下吃了几日冷风。
如今,刚回了城中,疲惫难言,只想生生睡个几日,被人急急一催,愈发生了反心。
她冷笑一声,回了王府,挨着玉枕,沉沉睡了。
百里元时再入刑房时,那女子的右手五指,也没了,只剩两只光秃秃的手掌,被随行的医官用白布缠了,乍一看,只以为是将握紧了拳头。
这手段,比他都察院,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无疏面色难看的紧,手里还握着一只锋利的短匕,上面淌着殷红的血液:
“还没回来?”
百里元时道:“也就这几日,何必这么急?”
秦无疏道:“用了药,提了神,死不了。”
她的祖父,死于北弥大将薛灵安之手,她的父亲,曾被薛灵安一箭射穿了胸膛,若非救治迅疾。
只怕,名震南北的靖安大将军,早已埋骨荒山,成了一抔黄土了。
若只是北弥与南凉的领土之争,便也算了。
偏偏,那次父亲与薛灵安交手,正因军中,出了一个无耻的叛徒,私放北弥铁蹄入城,才有后来那久治不愈的箭伤。
再她看来,这些背叛者,不过是投机取巧,贪生怕死的恶畜,甚至要比北弥人更加可恨。
北弥人,只是因立场问题,需要敌对。
而这些人,身为南凉百姓,却背叛了自己的母国,宁愿去做敌国的狗,也要攻击自己的血脉同胞。
对待这些卑劣的叛徒,不必奉行她的君子之道。
百里元时沉思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叠卷轴:“你先瞧瞧。”
她展开卷轴,翻了翻案卷,这是有关琅琊郡七年来,所有关于鹧鸪林乱匪,所行恶事的一宗记录。
七年来,其中掳掠孩童七百五十起,刺杀官员豪绅三十起,掳掠村民一千五百余人,匪患至此,可见其穷凶极恶。
“七年?全是她做的?”
“案卷如此。”
那颜夕因失血过多,早已晕了过去,只是又被秦无疏塞了许多丹药,还吊着一口气,蜷缩在冰冷的墙角下,仍旧微弱的呼吸着。
秦无疏瞥了瞥颜夕,又将视线转了回来:“你想说什么?”
百里元时平静道:“她原名潘虞,生于云洲名门,是前朝宰辅潘瑾的孙女儿,裕丰十年,潘瑾因涉一桩谋逆案,被捉拿下狱,年仅十二岁的潘虞,也因祖父之因,被没入贱籍。”
“她长袖善舞,艳名远扬,很快就打出了名气。”
“裕丰二十年,萧清屿初见潘虞,便惊为天人,不顾世人阻拦,打通上下关窍,为她平就贱籍,赎了身,娶作夫人。”
“一年前,萧清屿身死,她却骤然消失了。”
“有一个时间问题,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