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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瑟本以为今天的跟踪,至少会有一些新的突破,不料贼人竟然在施家宅院附近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又避着下人回到了自己的客院。
简直是狡猾透顶!她心里忍不住埋怨道。
这贼人到底是要做怎样一件大事?竟这般小心谨慎。都快半年了,还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甚至是今日的一举一动,仍旧是在试探。若是白锦瑟的修为还没有跟他一个级别,却贸然骑乘云魅仙鹿被他发现的话,很可能贼人又会继续蛰伏起来。
眼看今日的试探完毕,贼人是不会再离开施家宅院了,白锦瑟摇身一变,想出了一个乡下大娘的样貌,去到了城南那户人家的大门口。
之前她把这个线索跟赵县丞汇报的时候,赵县丞已经把这条街附近所有人家的情况都大致查探了一番。
白锦瑟此刻装扮成的,就是一个乡下穷亲戚的模样。为了装得像是那么回事,她刻意找了街尾一户偏僻角落的人家来研究,等把所有的情况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她才敲响了小姑娘家的大门。
“谁啊?”里面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小姑娘。
白锦瑟咳了几声,把声音装成一副中老年人:“我是来寻亲戚的,走到这里迷了路。不知可否讨碗水喝?”
门内,小姑娘并没有立即答应:“大娘您先等一下,我去问问祖母。”
白锦瑟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听到了渐渐跑远的脚步声,想来是真的就去问了祖母。她只得耐心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大娘,您还在吗?”
“在呢在呢。”白锦瑟又咳了几声,假装口干舌燥的样子。
很快,大门就被打开来,映入白锦瑟眼帘的就是一老一小祖孙两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却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而小姑娘,则躲在祖母的身后,偷偷探出个脑袋来看白锦瑟。
白锦瑟也打量着小姑娘。大约因为家贫,平日的吃食也没什么营养,所以脸蛋瘦瘦的,还有一些苍白。但眼睛黑亮黑亮的,仔细看还透露出些许灵动,眼神中藏着一丝没见过世面和生人的恐慌。
这样普普通通的样貌,她很是疑惑,到底小姑娘有什么值得贼人惦记的?
见白锦瑟的目光停留在孙女身上的时间有点长,老人家起了戒备。
白锦瑟感受到之后,便又开始跟老人家聊天。
她从小是在桃源村跟古小小一起玩的,村里的人家喜欢聊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拿出聊八卦的架势,她打算从老人家嘴里套些话,结果却一无所获。
白锦瑟得出了结论,这位老人家不是乡野妇人,很有可能还真的是一个大家闺秀。
没办法,白锦瑟只得见好就收地提出了告辞,然后按着老人家指的路,往街尾走去。直到离开了祖孙俩的视线范围,她才又变换了一个容貌,离开了这条街。
她倒是不怕祖孙俩会亲自去查证,毕竟老人家上了年纪,腿脚不便,而且这副性格,平日里也很少与街坊邻居往来。而小姑娘就更加不肯出门了,性格畏畏缩缩的,都不敢多说几句话。
别说是白锦瑟,可能连这户人家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被别人所惦记的。
心里有了数,白锦瑟就再也没去过城南,只把目光聚集在施家客院的贼人身上。哪怕是贼人天天带着她在施家大宅的那条街上闲逛,她也会不停变换出各种各样的面孔,紧紧跟在身后。
白锦瑟有预感,贼人即将要上钩了。
又这么跟踪了一旬,贼人果然放松了警惕,开始走出了云逸城。
第一天出城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城门被那些守卫拦下来,一直保持着戒备的状态,弄得身后的白锦瑟都跟着紧张起来。
等他发现进出自由,完全没有问题的时候,贼人开始往城郊走去,依旧延续自己一贯的谨慎,每天比上一天的行程多远几公里。
等过了五天,贼人开始往不再往前赶路,而是去往旁边一座山头的时候,白锦瑟偷偷记住了这个地方。
出了城,她就不需要使用云魅仙鹿的天赋技能了,而是坐在阴司鬼轿上,跟着贼人找到了山头的一个洞穴。
这里,应该就是贼人的秘密据点。
白锦瑟远远看见,贼人进入山洞的时候,两个守卫对贼人很是恭敬顺从的样子。
她心想,这贼人看来还是个头领呢,难怪做事如此小心翼翼。
等那贼人进入山洞之后,白锦瑟就没办法得知发生什么了。不过那贼人很快就从山洞里出来了,看样子像是过来巡视的。
白锦瑟望了望四周,发现这已经进入了云逸城下辖的江田镇的范围。
她虽然是主城的典史,但手却不好伸得太长。
她一路跟着贼人回到施家宅院,看那贼人又回到客院之后,便匆匆忙忙回了县衙,找到赵县丞,把她看到的事情汇报给了自己的上司。
赵县丞听完之后吓了一跳:“你最近这段一直蹲守在施家大宅外面?”
白锦瑟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她说“是”,要怎么解释就凭这金丹中期以及还没稳定的金丹后期修为,是怎么做到不被施家人发现的?
如果她说“不是”,又要怎么解释自己如此顺利地掌握了贼人的行踪?
当她还在犹豫的时候,赵县丞又马上开口,缓解了她的尴尬:“你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实在是太辛苦了。我一定要上报县令大人,给你嘉奖。”
白锦瑟刚想摆手说不用,又听赵县丞说道:“再说了,你一直跟踪着贼人,在外面还要吃饭住宿,还得帮你申请一些差旅补贴才行。”
嗯?原来外出跟踪还刻意申请差旅补贴?
好吧,白锦瑟觉得,这个嘉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