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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楼睡眼朦胧的伸手摸到了燕雪晴的脸上。
温热。
“你没做梦。”燕雪晴笑着回应让徐云楼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下他才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活生生的人不光是燕雪晴和她弟弟妹妹，还有凌一山、童战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
徐云楼脸色都白了，魏忠贤明明答应放其他人一马任由他们离开京城，怎么现在全回来了？
“徐总旗，今天可真是好悬啊。”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这时候徐云楼才留意到外面有不少马蹄嘶鸣的声音。
见门外走进来的是姜雨，徐云楼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他起身迎了上去。
“卑职见过千户大人。”
“老弟跟我就别客气了，弟妹他们一行人受惊了，好好安抚安抚。”
徐云楼听得云里雾里，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凌一山，后者铁青着脸道：“半道上遇到了一帮马匪，遭劫了道，幸亏千户大人赶到才把马匪杀退把我们救了回来。”
徐云楼听后立马就明白了，这是信王不想让他们走。
“多谢千户大人了。”徐云楼咬着牙道谢。
姜雨眯着眼笑着说：“徐总旗，日后要是弟妹他们要离京可得挑个日子了，至少得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吧？黑灯瞎火太容易遭到不明不白的人劫道了，这次也就是我正好出城有些差事要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卑职明白，多谢千户大人。”
明知道这就是对方安排的，可还是得给人道谢，有那么一瞬间，徐云楼很想抽刀跟对方来个你死我活，今日就带着人杀出城去，可酒劲下来之后他又要从全局考虑了。
“好了，人我是交给你了，那边还要人去调查一下是马匪身份，徐总旗就不用送了。”
姜雨说着走出门去，翻身上马大手一挥，一干锦衣卫立刻就撤退了。
徐云楼满脸铁青的将门给合上，这时候童战走了过来，“大人，这摆明了是要咱们一个都别想离开京城。”
“让我想想，这事就是信王做的，你们离开京城是魏忠贤同意了的。”
徐云楼微微摆手，随后对燕雪晴道：“你们快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兄弟几个有事商量。”
燕雪晴点了点头，带着弟弟妹妹进了屋。
“来。”
徐云楼领着二人去了府宅深处的厅堂，关上门后对凌一山二人道：“伤亡如何？”
“咱们，死了四个弟兄。”
凌一山咬牙一拍桌子，徐云楼也是气得捏紧的拳头抖个不停。
“剩下的人呢？”
“被带回锦衣卫衙门了，说是让他们好好休息，这几日南镇抚司有话要问他们。”
童战说。
“那这就算是把你们全都拴住了。”徐云楼眼中闪烁着寒光，这仇他想报。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凌一山问。
“按兵不动，把要见的人见了之后，我会去跟这该见的人见上一面，到时候如何行事我会告诉你们，这几日你们什么都别干，告病在我这里休息，守着。”
徐云楼吩咐之后两人点了点头，随后将今晚的经过详略的当地描述了一遍。
“马贼也不是事先埋伏起来的，是追上来的，姜雨他们也是，路线是你们碰头之后自己决定的，这么看来，就这件事就是临时起意了。”
徐云楼皱紧了眉头，八成是信王自己琢磨的时候偶然想到了自己这个安排，加上今日见了魏忠贤对方承诺放其他人走。
所以根源并不是他们这些人的生死，而是信王不想让魏忠贤如意。
一想到这儿徐云楼心里就泄了气，对身处上位的人来说，人命就这么轻贱么？
“大人，咱们现在，这真是太憋屈了，之前去了京营，锦衣卫东厂那边不待见咱们就算了，怎么信王还处处给咱们小鞋穿？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现在倒好，连躲都不让咱们躲，这是成心要咱们死啊！”
凌一山义愤填膺地嚷嚷了起来。
徐云楼赶紧让他闭嘴，“隔墙有耳，声音小点儿，那些梁上君子说不定就在头顶呢，有什么抱怨的话也得埋在心里。”
“明白，大人，那咱们这几日就在这府上守着了，你在外面安心忙你的，嫂子这边我们会保护好的。”
童战说着压着声音说道：“说起来，这风声到底是怎么走漏的？大人心里有数么？会不会是咱们自己的人……”
徐云楼听后立刻摆手，“不要对自己人瞎猜忌，东厂的手段和信王的手段，那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行了，这事就到这儿了，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还要进宫。”
“恩。”
这一晚徐云楼根本就没休息好，天没亮外面薛文轩派来接他的马车就到了。
“徐总旗，看来你昨晚没睡好，上车来说。”
薛文轩撩开轿帘招呼了一声，徐云楼上车坐下之后，对方瞥了一眼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的安排落空了吧？”
“薛公公真是神机妙算。”徐云楼一声轻哼，对方笑道：“南镇抚司的一位千户带着上百人出城，这种事情都能不知道，我这位置也是白混了。”
“那还请薛公公赐教赐教，为何这马匪单单就盯着他们呢？”
徐云楼的问题让薛文轩不由笑了出来，“只能说是刚好吧，那帮马匪或许只是临时起意，想着好久没出来打家劫舍了，出来抖抖威风，免得让人以为谁都能从他们面前什么代价都不付就过了路。”
“代价？薛公公认为什么代价可以买这条路呢？”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薛文轩摇了摇头大有深意的看着徐云楼缓缓地说：“毕竟，我又不是这马匪，这事恐怕你只有去问马匪才知道了。”
对方口中的马匪是谁很清楚了，信王。
“京城外有马匪劫道，这不是折厂公的颜面吗？他老人家不管么？”
徐云楼的话让薛文轩呵呵一笑，“厂公的话自然管用，但还是那句话，要疏通就得有东西，给马匪是如此，给厂公也是如此。”
价值，如果要让燕雪晴等一干人平安离开，那自己就得拿出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去做对这二人其中某位有价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