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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休书最终落在了施芥身后的草垛上,可是施芥一动也不动,甚至什么也没有说。
他仿佛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整个人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
沈如卓还是不放心的跟来了,第一眼就看到陆建宁抛出休书,对施芥说出那句话断绝关系的话。
他也呆在了原地。他没想到,陆建宁今天竟是来做这种事的。
“大小姐,这?”沈如卓惊疑。
老太太已经点着拐杖说道:“断了就好,既然是孽缘,就该早断早了。”
拖延不过是徒增烦恼。
施芥的那双眼睛,陆建宁不敢去看,她只是用最僵硬的表情说出最冷硬的话,“从头到尾,你可曾对我有一份真心?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预谋的欺骗,如今,陆家还要被你拖下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行为!”
施芥仿佛浑身都透着一股死气,他费了大力才抬起眼眸,注视着陆建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未曾想要害过你,害过陆家。”
陆建宁似乎有些哂笑,片刻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情已经铸成,我陆家也已经被你拖累,你说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
施芥眼底是弥漫的悲伤:“大小姐……”
他的手从牢门内伸出,似乎想碰触陆建宁。两人咫尺距离,稍微碰就能碰得到。
“够了!”老太太忽然出声,“建宁,你还不走?”
陆建宁说要当面见施芥问清楚,如今见也见了,她不希望陆建宁再跟施芥有什么肢体接触。都是祸端。
陆建宁不动声色退开了一步,施芥自然就扑了个空。
他的双手悬停在半空,整个人一瞬间看起来更加灰暗无光了。
“你我的关系,”陆建宁声音在轻颤,“休书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请施公子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不知为何,沈如卓听到这句话却心里忽然动了动。
老太太忽然走上前几步,视线盯着施芥的脸色:“我陆家这些日子,对你也不薄,你若还有些良心的话,日后不管是上公堂还是上法场,都不要再攀扯我陆家一丝一毫。”
施芥的目光闻言慢慢的转向了老太太,他看着这个亲自把他领进了陆家的人:“老太太放心,我施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让陆家受到一丝一毫的牵扯。”
老太太望着他:“算你还有些良心。”
她这段日子也在不停地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施芥领进家门,是她自己亲手领进了一个祸害。
陆建宁转身要走,施芥忽然又叫住了她,“大小姐,无论如何,多谢你今日……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
施芥对自己以后能活着已经不抱希望了,今日,一定就是他和陆建宁在此生唯一的一次相见了。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不仅没能拯救陆建宁,还又一次让她和陆家身陷囹圄。
这份歉意,似乎注定要带到地底下了。
陆建宁没有回头,她还是走了出去。主要她怕一回头,就把最后一丝假装的自控力卸干净了。
施芥像是望妻石一样站着,还是牢头忍不住提醒他:“人已经走远了,别看了。”
再看也不会回来了。
施芥却像是无法接受现实一样,整个人轻轻晃了晃。
牢头都怕他受刺激过度晕过去:“你可别想不开啊。”
沈如卓走了进来,对牢头挥了一下手,让他先出去。
牢头倒是想留下来再看看好戏,可是县令大人发话,只能先走了。
“钥匙给我。”沈如卓忽然说道。
牢头愣了愣,不敢置信看过去,“大人说……牢门钥匙?”
沈如卓说道:“是。”
牢头心头直跳,但是还是从腰间解下了钥匙,交给了沈如卓。
随后牢头带着仅有的几个衙役,都离开了牢房。
沈如卓这才看向呆如木鸡的施芥,说道:“你不把休书捡起来吗?”那休书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身后的草垛上,可见多么不受待见。
施芥现在的样子就跟丢魂差不多:“县令大人这是在嘲笑我吗?”
沈如卓拢袖说道:“本县才没有心情嘲笑你。”
反倒是施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样子怎么做事。
施芥望着那地上斗大的休书两个字,根本就没有勇气捡起来。
他上辈子都未曾收过陆建宁的休书。
没想到,重生一回,竟然是如此惨淡的结局。
“本县劝你捡起来,你不捡起来,怎么知道陆小姐给你写了什么。”沈如卓再次出言提醒道。
休书还能写什么?施芥只觉得心里已经疼的没有余力思考,沈如卓的话反而让他感到奇怪。
历来休书的内容,又能有什么好看。
沈如卓似乎叹了口气,看施芥这一副完全扶不上墙的样子,素来也是个聪明人,偏偏遇到情之一字就真的智商瞬间不在了。
“陆小姐最后让你好好看一看休书的内容,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连他这个外人都听出来了。
施芥很明显迟钝的抬起头,看着沈如卓,见到他眼睛里不寻常的光。
已经就差把答案拍在他的脸上。
施芥浑身一个激灵,嘴唇都由于激动颤抖了起来。
“你是说,建宁她……”
施芥根本都不敢想这种可能,他已经幸福的要晕过去了。
沈如卓拿出钥匙,打开了施芥的牢门。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他一个县令给死囚开门,怕是也能一本参死他。
不过,沈如卓今日为了陆建宁和这个情种破了例了。
就在他开门的时候,施芥已经一把过去抓起了休书,打开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字。
“立书人陆建宁,有夫施芥,真名施秉修,因其不诚在先,骗婚在后,累及家人,品行不端。今日情愿立此休书,伺候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字字句句都戳痛了施芥的心,他一直看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未曾发现陆建宁的其他留字。这就是一封真真切切的休书。
施芥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眼底再次模糊了一层:“只是一封休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