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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勉强从脸上扯出来一个笑容。
季慈看着他颇为艰难却又不得不套在脸上的面具，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瞧瞧，虽然咱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但鄙人也还是支持你的嘛。
支持你赶紧和谢大人分裂了，嘻嘻。
“你知道就好。”
李蔚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
将他想要咳嗽的欲望都堵住了。
这下子，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季慈送他到了宫门口。
李蔚连人带轮椅被提上马车里去。
季慈站的位置巧的很，正好能够看到李蔚上马车最后一眼。
那表情，啧，怎么说呢。
她猜测，估计和最疼爱李蔚的先王死的时候，他的表情差不多。
季慈觉得，谢施和李蔚，估计过得不会和顺了。
谢施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从他莫名被人甩出大理寺的时候，他便知道了。
可他仍然在赌。
他赌李蔚会信任他，相信这一切都只是李稷和季慈的阴谋。
只是赌局里很难有赢家的。
更不用提，他确实高估了自己在李蔚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李蔚对于王位的渴望。
李蔚回昱陵的消息，他早已收到。
他在等，等一个结果。
李蔚没有问他任何关于人手被李稷拔掉的事情，他从归府之后便一直坐在大堂中闭眼假寐。
谢施在一旁等了许久，终于听到了李蔚讲第一句话。
李蔚的声音很冰冷，他说，“把季慈的记忆恢复了。”
这下子轮到谢施在大堂里沉默。
首先，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如今已经全然相信季慈早倒戈到李稷一派，如何能将药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季慈嘴里，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了，还不是一份药能够解决的。
至于剩下的，这药难配得很，很多珍惜药材有价也无市，在前一个苦难面前，竟然也变得不值一提。
“谢大人，是做不到么？”
谢施沉吟片刻，回答道，“难度相当之大。其一，初用药时，侯爷所言，最好让她再也不能恢复记忆，但求稳定最好。用药的剂量本身就很大。”
“这解药，就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起效果，况且，季慈已然倒向王上，与我们敌对，恐怕无论以何种方法，都没法保证，这份药能够持续落到她嘴里。”
谢施陈述的自然是事实，并且相当客观。
可很显然，李蔚此刻并不能客观的听进去他说的话。
“季慈是我们的盟友啊，谢大人。她什么时候已经倒向李稷了。”
谢施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计划，此刻被李蔚一句话，将他还未出口的计划打得烟消云散。
季慈是他们的盟友，这是何等愚蠢的想法！可这样愚蠢的想法，竟然出自他一直追随的人嘴里！
谢施看着上首坐着的李蔚，好像有几分认不出来面前这个人。
“我也很想问，为什么谢大人一回来，便向季慈出手，以至于引起如此之大的灾祸！”
李蔚心中的不满开始泄露。
谢施终于感受出来，今天这一场，原来并不是冲着季慈来的，反而是冲着他来的。
李稷啊李稷，好阴狠的手段。
“若是侯爷执意认为季慈是我们的盟友，谢某也无话可说。”
谢施油盐不进的样子更是惹恼了李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