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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闻言目光一凛,疑惑道:“镇魂符不是正宗玄门符箓吗?何时成了左道?”
“非也非也,这不是什么镇魂符,而是小山道的拘魂符,旁门邪术,左道鬼符!”林庚白将所有卷宗的符箓看了一遍,肯定道。
杨炯闻言一愣,厉声道:“这上面这么大个‘镇’字,你说这是拘魂符?莫要骗我!”
林庚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是道门中人自然看不清其中关窍,小山道的鬼符无法受箓,只得假托玄门正宗的符箓告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称小山道是左道的原因。”
杨炯经他这么一说也明白了。
箓相当于天上人颁发给道士的身份证,想要画符首先要开坛作法,取得天上人的认可,授予箓才能画符。
画符前更是要开坛净手,焚拜章告文,受了箓的道士才可画符,不然所画符咒不受天上人的认可,成符也被认为是无用符。
观林庚白如此不屑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玄门正宗对这小山道甚是鄙夷。
“为何说这是邪术?”杨炯追问道。
林更白不知他为何对这感兴趣,皱眉提醒道:“杨少卿,羽化登仙还是要走玄门正途,莫要听信这种旁门左道,害人害己!”
杨炯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长安最近发生了连环杀人案,案发现场都有这拘魂符,我对什么羽化登仙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小山道到底有什么名堂!”
林庚白听他一说,明白了其中缘故,迈步越出卦摊,望着桥下流水追忆道:“我还是道童的时候听我师傅说过,小山道的开庭祖师叫葛安,原是灵宝派的道士。
受不得山中清苦,有感正途登仙无望,学了旁门邪术。自创小山道,假托灵宝符箓独创鬼符,借尸拘魂,打算遮蔽天机,羽化登仙。
时值天下大乱,这葛安四处行凶,作恶无数,他师兄葛洪忍无可忍,亲自下山将他抓捕回了阁皂山。”
“这么说,小山道应该早就失传了才对!为何还能流传至今?”杨炯疑惑出声。
林庚白长叹一声:“天下初定,达官显贵贪图享乐,妄求长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葛安能遮蔽天机,借尸长生,纷纷登临阁皂山,逼迫葛洪仙师放人。”
“不用想也知道,葛洪被杀,葛安成了权贵的座上宾。”杨炯接话讥讽道。
“哎~~!”
杨炯见林庚白悲天悯人,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别哎了!说说这小山道的借尸还魂!”
林庚白见他说起这邪术,认真道:“杨少卿真是为了查案?”
“你说不说!要不我让我家夫人来和你说?”
林庚白翻了白眼,暗骂杨炯无耻,总是把女人推出来算什么本事,非大丈夫所为。
心中虽是腹诽,嘴上却耐心解释:“登仙如拉泥车翻山,一山还比一山高,所以玄门也有翻大山之说。小山道,故名思义,走的是旁门,修的是小道。按照他们的说法,必须要斩三尸,过七关,方可长生登仙。”
“斩哪三尸,过哪七关?”
林庚白诲人不倦,扶着胡须道:“三尸,又称‘三虫’,是人体内部的三种恶欲。
上尸名彭踞,在人头中,伐人上分,令人眼暗、发落、口臭、面皱、齿落;
中尸名彭踬,在人腹中,伐人五藏,少气多忘,令人好作恶事,噉食物命,或作梦寐倒乱;
下尸名彭蹻,在人足中,令人下关搔扰,五情涌动,淫邪不能自禁。”
林更白见杨炯低头思索,知道以他的聪慧定能听懂,继续道:“七关分别是刀山、油鼎、火海、扶仗、剜心、割舌、洪水!”
杨炯听罢,心中剧震,拿起卷宗翻看,一条条案陈历历在目,长乐巷无头少女,南溪巷油锅女童,安喜巷老妪火海,宸仙殿王珠仗头、沅月楼张素贞剜心,胭脂巷吴瑶割舌。
无头少女是为斩上尸彭踞,张素贞剜心是为斩中尸彭踬。
现如今三尸只有下尸彭蹻未斩,七关只有洪水一关未过。看来那妖道还要杀人,根据下尸和洪水猜测,手法上可能是溺杀,动作上可能要斩下双腿。
“可有什么规律,比如手法上有什么讲究,尸身上有什么说法?”杨炯心中升起一团火,急切的想要从林庚白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语气上免不得有些生硬。
道士也不恼,知道杨炯的心性如此,出言安抚道:“杨少卿莫慌,贫道刚才查看卷宗,那妖人还有下尸未斩,洪水关未过,你还有机会。
小山道的借尸拘魂术,首先要将死者的魂魄用拘魂符捕获,封在解祝瓶中。之后要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才可开坛作法登仙。
如今那妖人缺一魂一尸,定会再去谋害八字全阴的女子,你只需找出长安城的四阴女子,派人守株待兔即可。”
杨炯听完他的话都气笑了,暗骂他真会安慰人。
长安人口高达110万,女子在册的就有四十几万,这还不算外邦人口,外地进京,游商,闲汉无业者,还有那些被大家族隐匿的人口,我又不是超级计算机,哪有那个能力去检索出谁是四阴女子。
一想到林庚白也是好心,自己没理由迁怒于他,只得开口问道:“那解祝瓶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林庚白见他问起,也是知无不言,解释道:“解祝瓶是修道者独用的一种冥器,修道者担心死后魂魄遭到邪祟侵扰,就将自己魂魄安放其中,另有求长生之意。
解祝瓶一般为陶制或瓷制,也有少数为金铁材质,瓶身用朱砂绘制云龙纹,加画祝文符咒,以告上天。
后来被葛安吸收进了小山道,使用前要用鼎火煅烧三日,之后方可拘魂,为正道所不齿,现在我们玄门正宗早就舍弃不用,以表割席之态!”
杨炯点头表示明晓,可一想到要在三日内寻出最后一名四阴受害者就头大如斗,思虑再三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塞给林庚白五十两银票,转身欲走。
林庚白见杨炯要走,急声道:“杨少卿!贫道观你天仓晦暗,印堂窄促,三白昭彰,罚星灼耀,乃招官之相,恐有牢狱之灾呀!”
杨炯闻言没好气道:“老子就是官!招个屁的官,诏狱和皇城司老子都有熟人,谁敢抓我!”
不理会林庚白的话,只当他是圆捻儿栓人,骂了几句后低头走下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