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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迫感甚浓，但孟怀瑾唇边的笑意却丝毫未减。
“少主如此反应，那看来怀瑾是说对了，不过”说到此处，孟怀瑾故意停顿一下，望向上方那个与他年纪相仿却天资卓越到无可比拟的青年，眸中笑意顿敛，“不过少主可曾问过我们？”
安静的帷帐内，清朗的男声一字一顿，“你为定安考虑，为所有将士考虑，为沈姑娘考虑，但少主，方才他们的心声你可有听见？”
“即使前方无生路，吾等亦愿誓死跟随。”
不短的话语，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裴观鹤望向他，孟怀瑾回望，“你选择沈姑娘，我们选择你，这并不冲突。”
“况且”
孟怀瑾又笑了，悠哉打开折扇，眉目轻挑，“咱们都知道明日不简单，但具体怎么回事儿，不是谁都还不知道么？少主怎么就断定，明日会是咱们定安吃亏？”
安静，极其的安静。
倏地，上方那人终于动了。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全体将士，随孤一起出发！”
呼，
终于。
无声舒口气，孟怀瑾这下是真笑了，“属下遵命！”
说着便要转身出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却在转身的瞬间又被突然响起在耳边的声音拖住脚步。
“孤会带领你们平平安安回到定安。”
这是承诺也是誓言。
嘴角边弧度更深，却并未再说什么，只略微一停顿便带着满脸的笑意走了出去。
何其有幸，得遇明主。
九死一生，何惧其哉？
另一边，沈昭昭也在与沈温空的温情相处中迎来了最后一日。
晚间，用完膳。
沈昭昭起身准备告辞，正欲开口，却忽被对面神色复杂的沈温空抢先一言。
“娇娇。”
“嗯？”沈昭昭疑惑抬头，眼眸清澈，“爹爹，可还有何事要交待孩儿？”
“你你随爹爹回家可好？回咱们的家，沈家。”
终究还是心软了。
沈温空望着她，眼里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希冀。
这是他与秀娘唯一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他沈家血脉的孩子，也是他曾真心宠爱过的孩子。
“我”
小姑娘在他的目光中垂下脑袋，显然很是为难，但最终，他还是听到了让他失望的答案。
“爹爹可是可是裴观鹤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我女儿想陪着他。”
前面还有些犹疑，越到后面语气越发坚定。
话落，满室寂静。
沈温空没说话，沈昭昭也没敢抬头看，只低着头，满脸羞愧，“爹爹请原谅女儿不孝我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常常给你写信的，也一定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回来看他？
呵。
沈温空收回眼神，心里那点热切的希冀也灭了。
上哪看他？
她到底明不明白，他与裴观鹤，如今亦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似真似假的叹口气，“行吧，你也是女大不中留咯，回去就寝吧，明日爹爹便将你交还于那臭小子。”
“那爹爹你不会生女儿的气吧？”
终于听到回应，沈昭昭小心翼翼抬头打量了几眼沈温空的脸色，见没什么不对的变化后，这才小小松了一口气。
她才跟爹爹的关系有所缓解，可不想爹爹再与她生气。
看到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沈温空顿了顿，掩住眸底异色，这才道，“爹爹没生气，回去休息吧。”
这倒不是诓骗她的，他的确没生气，认真算起来，顶多勉强算得上有一点失望罢了。
但既然注定父女缘浅，也没什么好介怀的。
“那女儿就先回去啦？”依旧是很小心翼翼的语气。
“嗯，回去吧。”
得到父亲的再度颔首，沈昭昭这才福了福身，“女儿告退。”
“嗯。”
望着那道背影，看着她慢慢走远走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沈温空才收回眼神。
娇娇，爹爹不生你的气，到了明日，你也莫怪爹爹。
冷茶入喉，苦涩异常。
“嘭。”
是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的声音，沈温空站起身，随即走到内间，在一幅极有意境的山水画面前站立，掀开画卷一侧，后面的墙上赫然镶嵌着一块不甚起眼的黑色小木块，不仔细看，只以为是用来固定画卷的工具。
沈温空抬手，按下那个小小的木块，下一瞬，原本画卷后面严丝合缝的墙面便缓缓由里向外伸出一个小小的木制箱盒，箱盒里面盛着一个更小的黑子小盒子。
沈温空小心捧出，而后又按了下那个小木块，只听见一阵细小的窸窣声音响起，不到几个眨眼功夫，内有乾坤的墙面便又变得平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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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这一天，沈昭昭起得很早，甚至还十分有兴致的给自己化了一个相当显得没有气色的妆容。
不过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就是了。
端庄褪去，惹人怜爱的娇弱感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