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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定,脱产干部工作调动搬家由原工作单位全部报销雇车的费用。
周胜利为了不打扰镇里,让哥在县运输公司给雇了辆卡车,确定了搬家的日期,自己提前一天坐着办公室给自已配的车去了龙山。
在去龙山之前,他给单玲玲去了个电话,让她不要声张,私下里到梅良新所在的龙山工作区会齐,一同看望山后村老书记李福堂,中午饭在工作区里吃,不要惊动村干部。
到了龙山镇后,他直接到住处提了两坛自酿的酒放到车上,去了龙山工作区。
单玲玲已经先到了工作区,正与梅良新一起准备中午的饭菜。她与梅良新都是打的下手,真正的主厨是一个与梅良新年龄差不多的妇人。
周胜利与梅良新有话要说,安排单玲玲带着车去接李福堂过来,并让驾驶员从车上提下一坛酒,说另一坛酒见到老书记时先送给他再把人拉回来。
梅良新说:“县长回老家吃顿饭还能让你出酒吗?”
单玲玲说:“这酒就得他出。”
又对周胜利说:“上次建设从你这里带过去的那坛子酒老头子喝了一次后就藏了起来,生怕我和建设给偷喝了。”
周胜利说:“我搬过去后靠得近了,经常请单县长去我那里吃饭,反正酒是我自己酿的,想喝多少酿多少。”
单玲玲带着车刚离开院子,梅良新就红着眼圈说:
“周县长,田书记给我谈了,是你给他打电话提出提拔我进党委的。你刚来的时候,我千方百计地整你,处处刁难你,没想到你还想着我。”
他擦了擦眼角,“其实,我感激您的不是这个官。您在龙山的威信太高了,大家都知道我当年曾给你过不去,都不理我。我、我虽然也是工作区书记,但出门总觉得矮人一头。现在我被提拔了,大家知道你并没有记恨我,这才几天,见了我与原来就不一样了。”
那个中年妇人端着一盘炒好的菜低着头走了进来,放下盘子刚要走,梅良新喊住了她:“她娘你甭先走,这位就是周县长。”
中年妇人来到周胜利跟前,哽咽着说了句:“感谢周县长大人大量,不记恨我们家老梅。”
话刚出口,眼泪涮涮地流了下来,紧接着双膝一弯跪到了地上,“我代我们家老梅给您磕头赔罪。”
周胜利急忙伸手搀扶,“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他把梅良新爱人从地上拉起后说:“从年龄上您是长辈,但我和梅镇长是同事,我喊你嫂子好说话。嫂子,梅书记有不对之处,但也有品质好、为人仗义的一面。你作为他的爱人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也应该相信组织的眼光。”
知道对方不相信他的话,解释说:“我们两个之间无论是在工作上和生活中都没有什么矛盾,梅书记对我做的那些事是有人指使,他至今没说是谁指使他,没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说明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而是勇于担当的人,人品好。这冲这,我就觉得他是可交的人。”
梅良新爱人擦着眼角的泪水说:“你认我这个嫂子,我也不喊你县长了。兄弟,往后你梅大哥若是做出一点对不住你的事,不用别人动手,你嫂子我就收拾了他。我去炒菜,你们兄弟多喝几杯。”
梅良新等他爱人走后,带着歉意地说:“我这婆娘她冲动起来不顾后果,周县长莫与她计较。”
周胜利道:“嫂子与你一样,是个有担当的人。”
他接着说道:“你是当地干部,也是班子中的老龙山了。你的优势是人缘广,一呼百应,工作好贯彻,但这也是个劣势,本家亲戚加上老朋友,工作中很难打开离身拳,处理不好身边人的问题容易跌跟头。唐乡长就是个深刻的教训。”
梅良新不好意思地说道:“梅良德三年前算计你这件事,我知道你干不出那样的事,也怀疑是唐乡长策划的,但没有证据也不能说。”
“我与梅良德不是像他在外说的那样的堂兄弟,是一个村的本家。我了解他,他要是真的想对广播站小袁下手的话,早就下了。他做事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没有幕后张鼓劲的他不敢。”
同胜利道:“你说了也没用,他们当时计划好了,梅良德承认是拦路强奸,谁都会认为案件已经告破了。”
周胜利知道此趟来龙山搬家,与梅良新单独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他的心病就能去掉,今后他的路子不论走得远与不远,这块心结将不复存在。
两人说着话,很快门外响起了刹车声。
周胜利迎了上去,把李福堂从车上扶了下来。
一见面,李福堂就乐呵呵地说:“小周老师进步真快,在车上我听单老师说你升县长了。”
周胜利更正道:“是副县长。这还得感谢您老,没有您老对我的影响,对我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我。”
山后村的人都爱喊周胜利为小周老师,喊单玲玲为单老师。周胜利听到小周老师几个字就感到亲切。
这个酒场是周胜利召集起来的,所以他致开场白:“我明天就要搬到县里工作了,不想惊动大家,除了我今天想见的你们三个人外,谁也没打招呼,希望我明天走了以后你们也不要提。”
“我之所以今天要见你们三个人,是因为你们三人都是在我工作之初很重要的人。”
“李书记是值得敬仰的前辈,我从您身上学了到了当官为什么?尽管山后村穷得叮当响,您当不当干部都得吃平均,但您还是天天为全村人的利益在忙。”
“梅书记是我的第一任直接领导,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在复杂的社会关系当中如何不失本心。我知道按照当时主要领导对我的成见,你处处压制我搞科技推广的话,肯定能得到他的赞赏。但是如果你那样做了,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成就,就不会有龙山今天的局面。”
“单镇长是干部子女,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尽快融入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你刚进村的时候还是城里娇小姐,进村以后真的像一个乡村科技人员那样不嫌脏不怕苦,是你让我感悟到一个生存理念:人难以奢求处处碰到适应自己的环境,但要有时时将自己融入任何环境的觉悟。”
“今天的酒场我开头,敬两杯酒,第一杯是感恩、感谢。第二杯是拜托。单镇长与我情同姐弟,她没有在基层工作过,李书记和梅书记都有着多年基层工作的经验,拜托两位对她工作上多指教、多批评、多帮助。”
起先,他一口一个单镇长叫得单玲玲直翻白眼,听到最后几句话她竟然眼泪汪汪。
酒后,周胜利让车把李福堂送回村里,然后请梅良新找来一个到江海送菜的卡车司机,给了司机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请他把书案和笔架运送到江海。
周胜利的工作用车是常务县长的,但司机却是原来给唐宏达开车的司机。
他谢绝了司机帮着他搬家的要求,让他开车回县里,说自己坐搬家的车回去。
他对这个司机不信任。
周胜利上一次回龙山时把家里的物品基本上入箱打捆,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次要做的是把公家的物品清理出来,列出个清单。
他正忙着,感觉到屋门开了,一个久违的人影飘了进屋。
眼睁睁看着人往里走,以他现在超凡的听力去听不到脚步声,说是飘进屋一点不为过。
飘进来的这个人是数年不见了的智愚大师。
或许是两人之间有心理感应,周胜利刚刚才想到即将离开龙山了,不知今生能不能再与智愚大师相见,所以看见他进屋,一点也不惊奇。
智愚大师抚摸着屋里的太师椅和书案,说:“这些宝贝又见天日了。看见了它们,我知道你没停下练功。你把山洞里的东西全弄出来了?”
周胜利以为大师埋怨他把洞里的东西全拉出来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都弄出来了。大师,不是我贪念强,是感到先人那么巧夺天工的技艺烂在水底下可惜了。”
智愚摆着手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与你想法一样,担心先人的心血白白付出,无人欣赏。我传你功fa前观察过你几次,以为你与龟息功fa有缘,一年内必能小成,潜到潜龙潭底没问题。不知是我看走了眼还是你忙于公务耽误了练功,你几年过去了还没能潜到潭底。”
周胜利道:“我不知是不是小成,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能潜到了潜龙潭的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