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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出钱,你们不给他,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周胜利既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
黃希望摇摇头,无力地说:“那些公子哥的来头太大了。他们的老子都是手握实权的大人物,得罪了他们,要么卡你的电,让你的人在井里上不来;要么卡你的路,让你的货在路上进退不得;还有的直接卡你的执照、税收,让你不但不能运转,还得交罚款。”
看着周胜利的神色似乎不相信,黃希望道:“还有的直接让我给一把手捎话:他这官帽还打算不打算戴?关键是你不知他们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我肯定,他们背后的人官比乡长书记大是真的。”
周胜利看他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进一步问道:“集体的企业转让要有转让协议,他们不出钱在协议上是怎么体现出来的?”
“看协议上他们出了很多的钱,比如企业欠税n多万元,由他们代付,抵顶设备、厂房。还有的协议上企业固定资产折旧后为0资产,他们还要代企业支付欠款。”
“现在乡和村里的三家重晶矿都还经营着的?”
黃希望说:“远不止三家矿了,估计得有十几家,十里乡现在热闹得很,你可能注意到了,十里乡的酒店比其他乡镇多,都是这些公子哥们玩起来的。”
周胜利说:“我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也感觉到十里乡的酒店数量、规模与乡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呈正比,还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知道了。”
黃希望压低声音说:“多数酒店都涉我这个姓,光靠喝酒吃饭,这些公子哥也支撑不起这么多的酒店。”
听到这个信息,周胜利警惕起来,“乡里的工作接待都到哪几个酒店,他们有没有问题?”
黃希望对他讲了几个酒店,说:“这几个没有听说过,正儿八经地接待都去这几个。周书记要想真落实哪些酒让不涉、黃也容易,晚上十一点以后凡是关门的基本上都不涉、黃。”
“派出所知道不知道,他们不管吗?”
“派出所当然知道。周围几十里,还有县城和临蒙城里晚上都有人慕名而来。派出所的金所长带人抓过两次,公子哥们把状告到了县公安局和乡里,乡领导给他谈话,说他的行为影响了十里乡的经济发展。打那往后,他就不管了。”
周胜利第一次听说上级公安机关竟然会阻止基层派出所扫、黃,对黃希望说出了自己的质疑。
黄希望说:“来的人不只是那些公子哥,更多的是县里各部门的领导,县公安局也不想得罪这些部门,听说下面人到县里的部门请客,喝过酒后拉着到这里消费。”
听到这里,周胜利明白了,都说灯下黑,距县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场所。
一个星期的时间,周胜利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全乡二十几个村。
各村普遍反映,地区和县里的公子哥们在乡里开的这些矿井的井下安全是最大的问题。
这些人开矿只为捞钱,没有长久打算,下井的矿工们上来说,井下根本没有安全支撑,也没有通风设施,矿工的安全和健康都在受到威胁。
周胜利把安全局、环保局、卫生防疫站等部门领导召集到一起,要求他们立即对十里乡的重晶石矿组织一次安全大检查,要求既查审批手续,又查安全措施,凡是检查不合格的立即责令其停业整改。
检查的结果令周胜利十分吃惊:审批手续和安全、健康设施齐全的一家都没有!
尤其是令周胜利感到惊恐的是,塌矿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作为矿主的公子哥对伤者赔偿医疗费完事。
三家单位的负责人很为难地对周胜利汇报说:“停业整改通知我们以前就发过,但没有人理会,他们既不整改,还能照常开矿。”
整改通知没起到作用,姚文浩的责备电话却打到了周胜利办公室:“听说你让把全乡十几个重晶厂矿全停了?”
周胜利说:“我要求停的是审批手续、安全措施和健康设施不完备的矿井,他们何时达到安全生产要求何时恢复生产。”
姚文浩火了:“你是县委副书记,管到政府这边的事,未免揽得太宽了。”
周胜利反驳说:“常委会上是你提议我主持十里乡党委、政府工作的,从属地管理角度,我的工作没有过界。”
姚文浩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反驳他,又改口说:“重晶石矿一年给我们全县增加的gdp上亿元,占全县gdp的五分之一,因为你的错误指示造成今年全县经济发展排名的再次下滑,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周胜利反问他:“按照税收有关法律规定,重晶石生产销售企业应当缴纳资源税、增值税、城建税和教育费附加、企业所得税,你知道这总共上亿元销售额的gdp里面给我们增加了多少税收吗?”
姚文浩不知道,下意识地问道:“增加了多少?”
周胜利在电话里冷冷地说:“总数还不如老百姓卖猪缴的税多,应当上缴国家的钱大多数进了个别人的腰包。如果从税法角度查,就不只是停业整改,恐怕得抓几个。”
姚文浩讲不过他,先来了个缓兵之计:“你别乱来,我给涂书记汇报,没得到他的同意之前你绝不能动手。”
周胜利放下电话后,知道这些被责令停业整改的企业既然找到姚文浩,不会服从整改的责令,而姚文浩也会以县长的权力阻挡安全局等单位落实他们下达的整改措施。
他感觉到没有得力的部下,落实工作没有抓手,只能干着急。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起。
他摸起了电话,那边响起了凌月欣的声音。
周胜利奇怪地问:“都一个多星期了你还没走?”
“怎么,想赶我走了?我是走了又回来了,并且还带了一个人过来,你没注意我是用大哥大给你打的电话吗?”
周胜利说:“我的电话不显号。”
凌月欣说:“我让他给你讲话。”
“喂你好。”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周胜利没有听出来他是谁,只能回一句:“你好。”
对方自报家门:“我是张子聪,龙爱民的高中同学。”
周胜利马上记起了他:“你是交警总队张科长。”
张子聪说道:“我上午到的,中午在七姐妹鱼港吃的饭,还与小菱经理聊了会天,听凌月欣说你又到乡里了,我们去看你去。”
周胜利道:“欢迎到乡下视察,欢迎兄弟们支持工作。”
看了看表,他对张子聪说道:“你先别动身,我让人订下酒店,你们直接过去,我在酒店等你。”
张子聪答应道:“你订酒店,帐得由我来结。”
周胜利听到凌月欣在电话一旁说:“他家在深州开着电器公司,比你有钱。”
周胜利心里说,记者的职业病就是自己知道的信息唯恐别人不知道。
他安排陈志和:“去‘兵哥哥’酒家订个包间。”
十多分钟后,陈志和打来电话:“已经订好,在最大的‘八一’房间。派出所这边也有酒场,等你吃过饭去接你。”
周胜利说:“你自由安排,我吃完饭不回去了。”
“兵哥哥酒店”是一个退伍兵开的,根据陈志和在派出所那边得到的证实,这个酒店没有那些不健康的内容,所以周胜利把这家酒店作为自己的招待酒店。
他这时第二次到这家酒店,酒店老板以为他也是经常光顾的公子哥之一。
周胜利不知过来几个人,先点了六个菜,在包间时等着张子聪几位的到来。
门外有人在大声聊天。
“县安全局给我整改通知书,人还没走我就把通知书扔到废纸娄子了。真没数,让我家老头说句话,他们的局长就得挪挪窝。”
“我听姚公子说最近几天乡里的一把手是县委的副书记临时兼着,你可别撞在他的枪口上。”
“小小的县委书记还是个副的,姚公子还真把他当成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