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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锋、陈志和本来是捉奸的,想着篓草打兔子,顺便把这个酒店的黃给扫了,却没想到却网住了这么一条大鱼。
两个人一时不知怎么处理为好,相互看了一眼,但都又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想出好主意。
金锋命令胡诗月:“你用被单挡着,让这两个女的穿上衣服。”
他向陈志锋递了个眼色,两个人出了屋。
临出门前,他对屋里的几个联防队员说:“我们两人没进屋之前,任何人不准出这间里屋。”
两个人来到院里小声商量着怎么办,金锋说道:“这附近有个电话亭,你给去给周书记打个电话,请示他该怎么办。你回来之前这里我看着,局长也不能让他出去。他一旦腾出手来,咱哥俩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他从弟弟手里要来充值的电话卡塞给陈志和。
陈志和发现酒店大门已经打开,出了门才知道,酒店老板听到这边的动静开门逃跑,被副所长在门口堵了个正着。
周胜利听到陈志和在电话上所讲的内容,顿时睡意全无。
他的大脑飞快旋转,思考着如何应对。
刚刚从对方所设的局中摆脱出来,对方却陷入了与他自己所设的雷同的局当中,这是不是就是武侠小说里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方这次给周胜利的教训太深刻了。官场如同没有硝烟的战场,甚至有时比有形战场斗争更激烈、更残酷。
他从一次又一次被针对、被暗算的教训当中总结出一点:面对政敌,不能心慈。
他对陈志和说:“你告诉金所长,他面前没有局长,只有嫖、客,县委支持派出所的正义行动。我现在马上向涂书记汇报,如果我不联系你,说明我是在去你们那里的路上。”
县委家属院那边的房子没有改造好,涂书记与他一样,还住在招待所。
周胜利拨通了涂书记屋里的电话,里面传来涂书记那鼻音很重的、带着极度不耐烦的声音:“找谁?”
周胜利道:“我是周胜利,出了大事,我马上去你屋里汇报工作。”
一个副书记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书记,事情肯定小不了。
涂宗胜顿时睡意去掉了大半,“你过来吧。”
周胜利推门进屋,涂宗胜说:“我们两个邻居几个月了,你是第二次进门,而且是在零点以后,一定有大事发生。”
周胜利坐下,说道:“政法委书记成小路同志到酒店嫖、娼,被十里乡派出所抓了个现行,还是两男两女四人同宿。”
涂宗胜一拍桌子,“这个成小路同志,给南洪县委扬了大名了。”
他征询地看着周胜利,“你主意多,现在这件事还能不能盖过去?”
周胜利回答很干脆:“不能!”
“派出所到涉,黃酒店扫,黃,连干警带联防队员十多个人,保密工作不好做。再就是城关派出所违纪办案,省报记者、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廳正在这里调查他们的违纪问题,天亮后消息就会传到他们那里。”
“成小路真不叫人省心呀。”
涂宗胜无奈地说。
周胜利亮出了自己的观点,“也没有盖的必要。”
涂宗胜说道:“我知道成小路是姓姚的手里的一把刀,让他砍谁就砍谁,我吃他的亏比你大。我不是保他,是想保咱们县委的名声。”
周胜利举了个生活当中的例子:“过年家里煮了一大锅肉,其中一块臭了,怕人闻到臭味老不掀锅盖,早晚臭肉还是在锅里,乘着刚闻到味掀开锅盖拣出来扔了,以后就闻不到臭味了。”
涂宗胜点头道:“听你的,把这块臭肉扔了。眼下怎么处理?”
周胜利建议道:“让纪委郑书记火速过来,我再联系省联合调查组,我、郑书记和省联合调查组的同志去现场。你是一把手不宜出面,等着我们给你汇报。”
涂宗胜说:“按你的方案办,我通知郑书记过来,你联系省调查组。”
周胜利出了涂宗胜办公室,直接去了招待所一楼大厅,喊醒了值班的服务员,让她接通省联合调查组负责人房间的电话,由他直接通话。
电话接通后,周胜利接过电话自报家门:“我是南洪县委副书记周胜利,受我们县委书记涂宗胜同志委托,有件重要事情需要马上向省调查组作汇报。”
电话那端问道:“什么重要事情?”
服务员在旁边,周胜利不方便直说,“我在一楼服务大厅等着您,您过来后咱们一起到我房间,过一会我们县纪委书记也过来。”
调查组负责人听到县纪委书记也到场,意识到这事非同小可,很快下了楼。
两人见面后,周胜利把他带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告诉他:“今晨大约零点,十里乡派出所在扫、黃行动中把正在嫖,娼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成小路现场抓获。”
调查组负责人,也就是省公安廳政治部副主任听了也是受到强烈地震动。
经过下午和晚上的调查,他们发现这起表面上看起来是干警违纪的案件,基本上是县公安局长成小路导演的,针对面前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的阴谋。
案件受害人、酒店经理的申诉信中说,有一个职务比派出所长高的人逼迫她说出她与县级领导、乡级领导发生过关系。派出所交代说对这个经理的调查就是局长授意的,他夜里曾亲自出面审讯过这个经理,但不让派出所有人在场。
调查组本来打算天亮后先与县委主要领导通报案情,与成小路谈话,现在突然发生了这种事。他怀疑这是不是分管书记“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如法炮制的一个阴谋?
他向周胜利提出,“我们调查组可不可以去案发现场看看?”
周胜利道:“我和县委涂书记也都是这个意见,但考虑到省里的领导们工作了一天,太累了。如果你们愿意去的话,过一会县纪委书记来了咱们一同去。”
政治部副主任出去落实自己的车辆和人员,周胜利等到郑释怀带着车过来,两下里见面认识后,一同去往十里乡。
根据陈志和指的路线,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白天鹅”酒店,在门外停车下来。
十里乡派出所的副所长还带着人守在酒店门口。他认识周胜利,见他们过来后打了个招呼后放行。
进了院子,就看见西边两间屋里灯火辉煌,成小路在高声喊叫:“金锋,我命令你马上放我走。我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你放我出去我不会亏待你。你不放我,姓金的,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有你,姓陈的,别以为你身后靠着周胜利就敢惹我。告诉你,我在南洪的科级以上干部中,把兄弟就有不下三十人,我那些把兄弟又有把兄弟,周胜利一个外地人,斗不过我们当地人。”
所有人都明白,他对金锋和陈志和的威胁,只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或者说是走夜路吹口哨,给自己壮胆,对改变他往后的命运毫无作用。
省公安廳政治部副主任听着他肆无忌惮地喊声,顿时怒不可遏,当先冲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