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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陈伟明变得六神无主,轻叹一声:“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把人放了再说吧,别他娘的羊肉没有吃着惹出一身骚!”
从手机里调出王大宝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却被声讯台告知对方关机,即刻明白王大宝等人正在对杨运东动刑。
“啊,如果王大宝等人将杨运东打伤,或者将他废了,我如何向上级领导交代呢?”陈伟明顿觉脑袋发懵,头上青筋直冒,心一紧:“不行,我必须马上阻止他们……”
想到这里,陈伟明急忙拨打看守所所长高飞的手机,同样是关机的,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打所长办公室里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好一阵子,才被人接起来。
“小高,我是陈伟明,王大宝呢?”陈伟明急切地问。
高所长讨好地说:“陈局,按照你的吩咐,我让他们带着那个叫杨运东的犯罪嫌疑人进了刑讯室,正在对他进行审讯。”
“你赶快过去,让他们别审了,立即放人。”陈伟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为什么?”高所长刚接到陈伟明的命令是对杨运东进行严加审讯,现在又让他们放人,感到有些不解。
“没有为什么,如果杨运东在你们看守所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拿你试问!”陈伟明警告一声,立即挂断电话。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呀?”放下电话后,高飞是又气又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审讯室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为了稳妥起见,他得先过去看一看。
当高飞离开所长办公室,疾步来到了刑讯室门口,推开房门的时候,里面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此时,杨运东戴上脚镣、手铐固定在审讯凳上,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王大宝正拿起1000万伏的高压电棍,朝他身上捅过去。
“住手!”高飞大喝一声,急忙冲进屋,大声制止道:“这个人你们不能动,赶快把他放了!”
“你说什么?把他放了?”王大宝将电棍扬在空中,一脸疑惑地望着高飞,问道:“高所长,你是说将这个人放了,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你没有听错,”高飞看了身受重伤的杨运东一眼,沉声说道:“我刚才接到了陈副局长的电话,让你们立即放人!”
“不会吧?”王大宝皱了一下眉头,见杨运东正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不便当着他的面,把陈伟明命令他办理这起案件的事情挑明,便走到高所长跟前,附着他的耳朵,小声问:“高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是很清楚,”高飞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摇头说:“你还是自己打电话过去问一下吧!”
王大宝走出刑讯室,打开手机,见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提示,全都是陈伟明打过来的,急忙将电话回拨过去。
“陈局,你打电话找我?”王大宝用一副讨好的语气问。
“王大宝,你在搞什么鬼?怎么把手机关了?”手机里即刻传来了陈伟明高八度的声音。
王大宝急忙解释道:“我刚才在审讯杨运东那家伙,怕审讯过程中有人打扰,才关掉手机的……”
“你审讯出什么了吗?”陈伟明冷声问。
王大宝诚惶诚恐地说道:“那家伙骨头很硬,嘴很严,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很快就会让他开口的……”
“审你个妹啊,赶快跟老子放人,听见没有?”陈伟明犹豫了一下,大声问道:“你们对他动刑了吗?”
王大宝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吞吞吐吐地说:“动……动了……”
“伤得严重吗?”陈伟明追问道。
“有……有点……”王大宝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不快点把人送去医院,”陈伟明怒声说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老子第一个就撤你的职!”
“是是是,”王大宝急忙回答说:“我……我马上就去办……”
陈伟明不久前还授意王大宝好好审讯杨运东,现在又突然让他放人,而且还用一种责备的口吻,心里很是郁闷。
想起自己审讯杨运东时,折磨他的情景,以及他所说过的话,就感到脊背有点发凉,心里有些发麻。
王大宝与陈伟明通完电话后,有些为难了。
杨运东是陈副局长让他带到看守所,进行刑讯逼供的,人是他打的,现在又要让他立即放人,并亲自将这个人送去医院,这不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既然陈副局长给他下了放人的死命令,他又不敢违抗,这种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事情,落到谁的头上都不好受。
王大宝嘴里就像是含了一只苍蝇,感到特别恶心,相当难受,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推开刑讯室的门。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王大宝打着哈哈走到杨运东跟前,满脸堆笑地说:“杨先生,对不起,我们抓错人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误会?”杨运东鄙视地看着他,冷笑道:“你以为把我打成这个样子,就一句是一场误会,抓错人那么简单吗?”
“那杨先生的意思是?”王大宝强颜欢笑地问。
杨运东冷冷地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有种你就打死我,只要老子还有口气从这里走出去,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就等着吧!”
“杨先生,你说笑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尽管王大宝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
除了看守所的高所长外,里面的警察见王大宝对杨运东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均感到一头雾水。
王大宝现在是又气又急,又急又恨,对像木头似的站在一边的警察说道:“你们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杨先生的手铐脚镣打开,送他去医院?”
几名警察缓过神来,动手帮杨运东打开脚镣和手铐,准备将他从审讯凳上扶起来,送去医院。
杨运东用力将他们的手推开,厉声呵斥道:“滚开,少他娘的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的了,老子自己会走!”
警察们见杨运东如此不知好歹,均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