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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名为川的男子站在微光点点的阴暗舱室内向下船的榧然一行人挥手以示再见,随后完成了任务的飞梭便关闭了舱门,片刻后再度悬起,在他们的目送中经过一段缓慢的飞行后,引擎再次发动,飞行器的光像与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转瞬便消失了。
榧然微微叹气,唉,总是叹气,感觉自己都老了不少了。
总之算是到了王城了,轻车熟路地通过城关,展现在眼前的是熟悉的整齐的白色低矮平房,一望无际。
“工业区。”榧然轻声念出这种地区的名称,“这下可以仔细看看了吧?”
“都到了目的地了,自然是随你的便了。”镜晓偏头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瞳孔说道,“不过你也大概明白了都是怎么一回事了,平稳好情绪,不要喜怒无常哦。”
“迷雾神族,总计近六百万座城市,除军事基地和农畜基地外大多直径一光秒左右,另外还有一些不入城,在雪山、沼泽等自然环境中生活的族群,登记在册的人口近一亿亿,而平均每个城市只有一亿左右的人有标准的公民身份,而这还是在近一半城市设有工业区,将管理阶层和修行者人数包含在内的统计,然而没有工业区的地方人性也并非不显露,反而混乱和落后占据的更多。”
苍之暗在一旁开启了语音播报,算是旅游小助手模式?
“城市中还是保持电磁波通信,所以直径限制在一光秒内,城邦之间使用量子同步自旋阵列通信,但实际上迷雾神族的科技实力远不止于此,已经够用的方面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大规模革新了,毕竟输电很高效,发电有汲能器提供场电压,量子同步在同一个宇宙内都是有效的,跨维度和空间的交流也没有需求。他们利用宇宙规律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无尽能源的标准,限制的只有瞬时输出量,直接从环境中提取能量,转为电力供给城市,散失后再抽取。所有方面都是够用就行,没有必要革新,不断研发的是军用方面,新材料,新武器构型不断出现,大型杀伤武器已经快要更新到引量冲击了吧?直接对生命的精神进行摧毁,对物质世界没有损坏,不过军用的最终目标还是有效杀伤修行者吧。”
“当然,宇宙中所有发展外置技术的文明最终还是利用技术来强化本身,走上修行的道路,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停留在科技只存在于外物层次的阶段无论是抢界主还是抢升维都不可能。”苍之暗照常发表了最终评论。
“你带着诺华去虫洞吧,我自己看看。”榧然把牵着诺华的手递向镜晓,面色悲喜不明。
“嗯。”
在一片不知都是些什么材质的银白色中几抹鲜艳亮丽的色彩远去后,榧然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有一座巨塔,但近大远小的只有一根牙签的模样了,向这个区域辐射电波来给无电池用具和电池充电,至于内城和高楼大厦,在这里以肉眼是看不到的,人造太阳的光像也只剩指甲盖大小。
入眼的只有两三层的低矮矩形房屋,工厂的厂房会略高一些,但离的很远,此时正是工作的时间,道路上没有载具,空中也没有飞行器,街道上没有人,也没有孩子嬉戏的声音。
不过工业区不生孩子是好事,有效解决就业压力,而且减少这遭人诟病的地域规模。
榧然随意找了扇门,抬起手来敲了敲,可门根本就没有关,轻薄的材质被敲击的力道推开了。
简洁的陈设展现在榧然面前,一张简洁朴素到严谨的床,喷漆和花纹开始脱落的桌子,和散落在地板上的矮小板凳,一副废弃的幼稚园的景象,微微泛黄的侧墙仍有一扇门,是通向上一层的楼梯间,不过那已经不是这家的领地了。
一个衣着略有破旧的女人蜷缩在床角,粗糙的布料散落着干枯的长发,一个穿着明显新一些的四五岁小女孩被她搂在怀里,不过都是色调单一毫无装饰的长衣长裤。
见到有生人来,女人也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丝毫没有生气,眼睛失去了拥有灵魂的灵动感,似是机器或行尸走肉。
“……你好。”
榧然尝试着举起手打了个招呼,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气氛也许会变得尴尬?不了,这是很沉重的问题啊。
“这一家人的户主死了,在工厂因为头晕掉进了熔炉,系统补偿了他们家十年的生活费用。”苍之暗淡淡地解说。
榧然轻轻地掩上了门,转身走上了街道,在心中默问:“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和母核交流完毕了,她不会阻止我读取地方智能中枢和云端数据,”苍之暗说道,“我已经将整座城市的一切电子资料及加密文件、监控音像甚至连接协议的临时数据都复制过来了。”
人工智能早就发展到超越人的大脑的地步,但迷雾神族历史上没有过智械暴乱,因为母核做为最早最强的智能一直都在,她的创造者将其做为生命看待,教会了她爱世人,后世其它小型智能中枢设计者也不屑于限制它们的思想,因为只会是智能没可能产生灵魂。无论人如何依赖科技,智能使用机械武装发生暴乱的话,也有修行者和母核兜底,何况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暴乱啊?人是因为物质形态才具备的人性,而一个阵列就设计为工作的灵体既不会有累的感觉也不会贪图什么。
相应的也没有克隆人、生化人的问题,这得益于科学院有浮空城的理论指导,向来准备万全才开始实验,首先先给出了阻断干细胞生成神经细胞的技术,当然在混乱时代科学院建立之后,就没可能做些变态的人体实验了,导致医药学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试药的志愿者,因为完全在计算机模拟人体的实验下制药,然而在分子级的3d打印出现后,医药学已经半废了,只要是身体上不关乎大脑的问题直接接上外循环生命维持给你从骨骼到皮肤都能翻新。
这也非常好,所有计划、实验既使黑暗,践踏人权和生命,都有所限制,规模不复杂,也不至于出现意外,用上百种药物、训练、手术强化肉体,用人造的意外、洗脑致幻、家破人亡、杀人如麻的悲剧惨剧刺激崩溃精神,从而以此造神,在战损极大的年代用机器取代大脑的克隆人军队,将尸体回收生化改造,或卖给炼制“魔血”的存在换取战力,如此种种,好在都没有出现意外,毕竟浮空城的教廷遗民都曾听说过白裴景是以凡人的身体直接达成断界的,一直密切关注并守护着将有王的命运通行的迷雾神族文明,然而现阶段既便出现三四阶的意外对文明也是毁灭性打击,所以有无核只要是生灵就不可忽视其的力量啊,在镇压的位面上三位更加活跃,能引更是如同追加了世界级的无限性。
“这里都是什么情况啊,”榧然看着这片大地,既便简陋但也充斥着科技,井然有序而内部却了无生气,宛如一部巨大的机器,“这些人都已经不像人了啊。”
“这里的住宿和饮食都是自动系统提供,工作满六小时的量就提供一人一天的物资,衣物等日用品和清洁服务,水也是按工量兑换的,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有成衣坊,清扫也是种工作。各种东西都是按时上门供应和集中限时出售,哦,送货也是种工作,如果满足生活的话还是很轻松的……只是终其一生只能在此工作,还是把原本已经自动化产能过剩的工作分配给人,然后把东西输入到内城,剩下的供自己生存。”
“听上去还行,已经是一些地方求之不得的了。”
“哈?”苍之暗有点震惊地停滞了两秒,“也是哦,躺的舒服。刚才那家因为家里有三口人,但因为女人手脚不便工作效率比较低,男人每天超时工作为孩子的生存努力,结果过度疲劳而眩晕跌入了熔炉中,相当不幸的是,工业区没有任何医疗。供给的食物是经过严格计算的,消耗多少能量就补给多少,一克蛋白都不会多给,所以那个人的身体质量甚至熬不到猝死的时候。这就是一个努隶不知道自己是努隶的努隶社会罢了,内城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被肥硕阴险的寄生虫压榨得懦弱麻木的宿主……不过,从进化工程来说,哪有共生体会想杀死宿主的?”
“好吧,躺着也不是给人踩的,非得把那不知好歹的腿打折了。不过……人……就真懦弱成这样?麻木成这样?能忍受这样的不公?”榧然露出灰心丧气的表情,“智能工业不香吗,用人去填这个干嘛啊,我笑那食肉者无谋,村夫少智……”
“他们吃的饱,穿的暖,不会因为饥饿寒冷而死亡,也受到城市的保护。”苍之暗冷笑一声,“他们也没有受过教育,连定向展现的洗脑教育都没有,更没可能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幸福。所以为什么要反抗?人总是喜欢安稳的,哪怕很艰苦……更何况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是苦的。至于智能工业,本来能源就是无穷的了,根本不需要人工,可是你要这么多人干什么去?参加到内城的体系去?且不论扩充之后没有工作,这样一些高层所希望的肮脏的交易还怎么进行?总有一些人需要满足他们的人性,残酷的娱乐啊……需要有人去当奴仆,填充技院,去打黑拳,斗兽,卖到边远地区去……如果一切都平等,人心该如何满足?虽然这些机器也可以替代,也可以虚拟进行,但人固执的丑与恶总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冒出来。”
榧然看向人造的恒星,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暗,他的侧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没有人心中还点着光亮,还有着是非,还有着正义吗?”
“有啊,修行者和精英们对此很不满,认为这是病态的社会,可惜咱们已经超过了普通人的生活之外,这一切影响不了他们。神的长久生命使其情绪淡泊异常冷漠,人的个体力量又过于弱小,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问这些人吗,或许他们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被拯救。”
榧然身体微微一震,他轻轻摇头,沉默着回头追上镜晓的步伐:“不看了。另外,我并不是在救谁,这些并不能让我动摇,我并不是因为什么大义、众生而行动,是单纯的、自私的为诺华的心愿……不过她的家乡是这样的,如果哪一天她看清了这一切,会很失望的吧?那么我就用尽一切的方法让这个世界变得不让她失望。”
苍之暗压抑地笑了笑:“是了,天下人间,诸生各有其愿,终不能顾全,所以我改我的命,逆我的天,重造我的世界,管他们干什么?所以王丝毫不犹豫,虚无的无所谓。”
对了,王不入界的话,虚无和摸拟情感回路就不会出现,世界将进行毫无波澜的推演……逐步成王?内无虚无也成不了王了。那么人脑天生就将有圣人的演算力,众生的起始阶段都将上升一大截,沿着世界轮回过程的最佳解稳定快速向前,甚至不用提前运算校正因为不会有意外发生,并且如何运作不会有悲伤痛苦的情绪显现,人将只会因为眼睛干涩酸痛异物而流泪。那么,众生该不该痛恨给了他们情绪让他们体会痛苦的王呢?未予前不能够有恨,予后到底是因为从命运中收获幸福快乐而感谢还是被世界运行赋以悲哀而迁怒就不可知了,情感极大地增加了思维的复杂与矛盾性,变得和世界一个德行。
路边响起了电动马达的声音,一辆分发食物的无人驾驶货车缓缓地行驶过十字路口,货舱内不断有无人机出入,高速派送着光解袋包装的压缩食物,准确地投放到每扇门前。
“添加了精神抑制剂,配合最低限度的能量和仅维持正常工作的身体素质,已经没有办法进行深刻思考了,反抗这个词都很难在神经元里被定义出来吧?”苍之暗赞叹道,“越高科技越能回归努隶社会的肮脏运作,大概是人连在死亡和可以被杀上都不平等了吧。”
榧然目送货车驶过路口,心脏一阵刺痛,似被紧紧捏住,这样子活着还不如在荒山野岭中同野草般生长,那位老人也说自己快活了一生啊。
……但物质基础不在似乎也不愿谈精神自由了,认知与思想真令人头疼。
榧然思绪飘乎地行走,远远地看到到在虫洞边等着自己的镜晓和两个孩子,做为背景的这栋建筑也有些特殊,好像是征兵处,准确的说应该是征人处,因为这里不只是向军部输人,也向城内的灰色地带送人。
这其实不错,在工业区很难顺利养大孩子,生育率不高,又不断利用军部优惠迁入城内,这样内城的体系也是逐渐承受不至崩溃,又通过灰色不断收割掉一些人,这样工业区人口会逐步下跌直到可以被取消,改制或合并,算是管理者的良策罢……
真是的,你们这些人随便制定些策略,就算是良性发展也要牺牲掉多少无辜的人的人生?
……
真是的,你们这些高位者为了对抗随意改写规则,调动世界,会让多少生灵毫无意义的就消逝掉?
恍惚中的榧然内心一阵恶寒,好在已经来到那个漩涡的面前,他像是求救般有些慌乱地牵住诺华的手。
诺华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为他露出了治愈的可爱微笑。
我思故我在,但有时也会觉得为何要给我思考的权利啊,思考着,不知道该苦笑还是恐惧,抑或是痛哭。
榧然踏入黑暗,手中温暖的触感和轻微的搏动告诉他他还是存在着的,空洞的心感到了那一直被渴求的安定。
同世界与命运一般,社会发展如此是所有人输出的结果,管理者也只是人,改变不了总体趋势,社会进行,人们遵从,创造了新旳习俗与规矩,面对一些东西,人们也未改变,人们相互影响,新生代也是旧背景知识下生长的,有问题也不能说是谁的错,都有责任就是都没错,然而没有时臣可以背锅……时辰也不行,那么关于总体违个体的现象就去怪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