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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人没说话，孟娇娇心中叹气，但也理解。
都是京城贵子……
罢了。
黄兰城连年征战，有家底的人都奔走了，读书人更是没几个，想要寻几个愿意教授女童的先生有些难，收拆不行，就只能花重金从他处聘了。
“这事也是我一是兴起，四位公子不必为难。”
“夫人误会，我四人不是不愿意的做先生，只是有些诧异。我等虽纨绔，也知道穷苦人家供出一个读书人有多艰辛，女子想读书更是万万难。即便夫人行善，想要教女子读书，只怕她们的家人也不愿意。”
“留着女儿在家，洗衣做饭什么的，他们怎么会让她们出来读书？”
四个人眼底泛着清澈、愚蠢的光，都等着孟娇娇解惑。
孟娇娇忍不住笑了，到底是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纨绔，穷苦人家这个年纪的男子都要顶门立户了，他们却还如同孩子一般。
“你们四人可用过早饭了？”
四人一起摇头。
“刚好，我和侯爷也没用，咱们就一起吧，咱们边用饭边说。”
饭菜摆上，虽然黄兰城菜色简单，但有苏嬷嬷在，也胜在清新美味。
柳泉生：“还请夫人解惑。”
孟娇娇：“先说我为何要请人教化女童。这世道于女子艰难，许多事情男子做得，女子却做不得。是女子不如男子吗？不，之前黄兰城险些被破，女子也是能上战场和敌人拼命的。”
“她们如蒲草柔弱，却又无比坚韧。若她们也能有同等的机会，读书识字，难道就比男子差吗？”
柳泉生被孟娇娇的言辞惊到了，顿了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难道夫人说想送她们科举？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科举？
孟娇娇轻笑，在许多年之后或许有这个可能吧。但她真没想这么多，凡事都是由微末开始，她只愿可在那些女童心中种下一粒种子，十人、甚至百人中能有一人将种子养出芽苗来就足矣。
但这些就不必同柳泉生四人说了。
“黄兰城，青壮男子多战死，许多女子就要顶起门户养家糊口。但是只要体面些的差事最好都要识文断字的，我这样做，也不过想着这些女孩子以后能过的好一些。”
“再往远点的想，日后这些女子成亲后教养子女，也总更好一些。”
柳泉生这才将心放下了，真要是做出什么挑战世俗的事情，他怕回去被祖父打死。
但为女童启蒙，还是可行的，多识得几个字罢了。
他看向另外三人，见他们点头，遂对孟娇娇道：“我们愿意教授那些女童，不知是哪日开始？”
谢云骁：“若你们都休养妥当，三日后即可开始授课。”
三日后，孟娇娇亲自带着三人去了新开的学院。
学院门口乌泱泱排了很长的队，粗布衣裳的男男女女手里都牵着孩子，可他们牵着的不只有女童还有许多的男童，有的男童年纪甚至已经十二三岁了。
“姑娘，许多人听说咱们不要学费，还管午饭都想将孩子送来。不少人家里明明有女童，却还非要送儿子过来。儿子来了的可不少呢。”
“一个个白糟蹋了姑娘的好心。”
孟娇娇倒不意外，对青黛低声吩咐了一句，青黛眼睛一亮，带了两个侍从站到了门口。
有人喊道：“忠勇侯夫人大恩大德，我们家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反正都是多教一个人，儿子女儿都一样的。再者儿子也聪明啊，肯定比那些丫头片子学的快、学的好！”
读书人费银子，现在有人白出银子白给书读还给饭吃，这样天大的好事儿怎么能让那些赔钱货占了去，还是要给他们家根苗。
有和这妇人不合的人立刻嚷道：“你家没闺女？那招娣、盼娣姐妹五个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呸！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还不是一样带着儿子来的！”
“我家姑娘孝顺，他们愿意让自己的兄弟来读书。日后啊，兄弟有了出息，也会拉扯几个姐姐的。”
“什么孝顺！还不是被你打怕的！”
“你再胡说，我就扯烂你的嘴！”
两人嘴上叫嚣着，已经动上手了打了起来。
你抓我脸上几道，我扯你一缕头发，好不热闹。
“将她们拉下去。”青黛冷着脸，“咱们夫人办的书院早就言明了指招十岁以下女童，不过你们儿子既带了也没有让你们带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