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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医女的救赎(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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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医女的救赎(3)

白枝直起身子,装作漫不经心的回首,便见了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正端端坐在轮椅上,停在客院的青石平板路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

白枝目光落在了陪同容灼一道前来的侍卫身上,只见那名银面掩容的男子手中正端着一盏茶具,正是白枝想要找的东西。

“听闻谢姑娘的师傅旧疾突犯,也不知身体可有好转?”容灼脸上适当露出关怀的神色,要不是白枝知道这人切开内里是个黑的,就要被他这笑盈盈的模样骗了去了!

白枝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容二公子关心,我师傅这病耽误不了给您治腿!”“腿”字话音刚落,便听得“哗”的一道刀剑出鞘之声,一把裹着寒意的剑瞬间架在了白枝脖子上。

只见刚刚还立于容灼身后的那名侍卫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冷冽的双眼宛若在看死人一般。

“十七,不得无礼。”

最后容灼开口了,但是那声音中夹杂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待到颈侧的利剑重归刀鞘,白枝才感觉到微微犯疼,想来是脖颈被割破了皮。

“谢姑娘,这里可不是你的药庐,说话做事还是三思而行呐。”容灼笑眯眯的警告道,语气很是温和。

白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受到一片湿濡。

她抿着唇往屋里走。容灼并没有跟进来,反而只是让十七将将茶具送了进来。白枝知道,这是容灼给她的警告,暗示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她有为人伦,大逆不道对自己师傅下药的事情。

大燕其实并没有对师徒相恋的偏见,但是坏就坏在,委托者是一厢情愿,手段也是太过下三滥。

在外人眼中她和谢裘玉即使不是师徒,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长大的兄长,长兄如父,竟然对自己的长辈起了男女心思,还动用下流的手段,这是众人所不耻的。

所以容灼拿捏住了委托者这一点,安排了这一出好戏,一来既可以断了楚昭月对谢裘玉的心思,斩掉这朵桃花,二来也让谢裘玉无颜在待在容府,更无法对楚昭月表达倾慕之意。

这一计可谓是一石二鸟。

可惜了,昨晚她来得及时,清晨才没有被些下人发现,才没有让容灼的计划得逞。谢裘玉下午时便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白枝叫了过去。

“跪下!”

一进门,迎面便砸来一个空茶杯,或许是气急,那杯子并未砸中白枝,反而砸碎在门框边。

此时谢裘玉正坐在桌边,原本就有几分苍白的脸因为愤怒而通红,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又是冰冷的。

白枝瞄了一眼,男子紧握成拳放在桌子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白枝很识相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她恭谨的抵着头,声音有些瑟缩:“师傅,徒儿知错。”

“嘭——”

又一个茶杯掷了出去,这次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白枝额头上,鲜血被嗑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谢裘玉见她不避不躲,瞳孔缩了一下,身体几乎是想立马站起来,去看看她有无大碍,可是他立即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生生把刚升起来的关切压了下去。

屋子里的空气一点一点凝固,师徒两人一坐一跪,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师傅,徒儿知错了。”最后,还是白枝先开口了,郑重向谢裘玉认错。

谢裘玉声音极冷:“你错在何处?”

“徒儿不该做出昨晚那样的荒唐事情……”

“够了!”白枝话音未落,谢裘玉猛然站起身来,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掩不住的失望与心痛,“谢白枝,为师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这是打何处学来的手段?为了一己私欲,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面对谢裘玉的夺命三连问,白枝哑口无言,只能反反复复重复那句“徒儿错了”。好在大错为成,谢裘玉的怒火也在白枝一声声诚恳卑微的认错声中熄了不少。

“罢了,如今你也大了,为师也管不了你了,收拾东西,回药谷吧。”谢裘玉最后下了决定。

倒是白枝愣住了,怎的十二鞭没了,就直接把她赶出任务圈了?

白枝赶紧俯身:“师傅,徒儿有错,请师傅责罚,不要赶徒儿走。”

“怎么,你现在是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谢裘玉的眉眼再次冷下来,脸色难看,“还是说,你非要让为师与你断绝师徒关系才肯离开?”

这是很严重的警告了,换做委托者听了,肯定会立马乖乖听话打包东西回去,但是她现在却不能走,至少,在沧州那场瘟疫来临前不能离开。

当初因为谢裘玉娶了委托者让她得以留在沧州没有回药谷,倘若她一回药谷,届时瘟疫爆发封城,她便进来不了了。

而且她一走,岂不也是给了楚昭月和谢裘玉独处的机会?

“那师傅为什么不同我一起回去?”白枝急中生智,忽然跪直了身子,目光望向了谢裘玉,问出一个问题。

谢裘玉撇开脸:“为师在此地还有事……”

“师傅是有事绊住了脚步,还是师傅根本……不想离开?”白枝语气分外笃定。

“师傅是因为楚姑娘不想回去?师傅,你倾慕楚姑娘?”

“谢白枝!”气得谢裘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啪”的一道脆响,等谢裘玉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少女已经被他一巴掌抽得偏过了头去。

白枝低低一笑:“师傅,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谢裘玉眼中闪过懊悔,想要去看看白枝被打的地方,但是想到她刚刚如此目无尊长的话,瞬间又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甩袖子背在了身后:“为师与楚姑娘清清白白,乃是忘形之交,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以后莫要在说了。”

“师傅不喜欢楚姑娘?”

谢裘玉不答。

“师傅不答,我便当师傅是默认了。那徒儿再问,若是楚姑娘喜欢师傅呢,师傅该如何自处?”白枝步步紧逼着抛出另一个问题。

谢裘玉第一次觉得这个听话的徒儿似乎如楚昭月所说,有些过分执拗,过分叛逆了。

当初他不觉得,直以为她是学了老头子的秉性,任性了些。

“枝枝,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最后谢裘玉叹了口气,竟是不打算再回答她胡搅蛮缠的问题。

“我若不关心这些,那有一日师傅离我而去后,我该怎么么办?”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为师也一样,不要再任性了。为师答应你,不出一月,为师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