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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不过是个庶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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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崔窈宁才刚沐浴完坐于镜台前,前院差人递来消息:六姑娘昨夜发热烧得厉害人已经去了。

崔窈宁立时怔住,顾不得抱琴正在为她梳头,隔着珠帘,又问了一遍报信的丫鬟,“什么?”

报信的丫鬟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事出突然,她们刚听到消息时也是这样难以置信。

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昨儿个还有人见着六姑娘在花园内闲逛呢。

她敛住心思,低声重复了一遍。

杏雨觑着姑娘的神色,知道她奇怪,主动出声问那丫鬟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突然。

报信的丫鬟其实也不太清楚,大多数的事她都是从老夫人院子里听到的消息,不过见主子想知道,便也挑拣着一些可信度高的说给她听。

“说是六姑娘本来身子就没养好,结果又吹了风,半夜起了烧,谁料到她身边的竹香躲懒打瞌睡去了,直到五更天的时候才被人发现,可那会儿六姑娘已经去了,救也救不回来了。”

“前天才出了裴姨娘小产的事,今儿个六姑娘又没了,可见六姑娘那院子里就没几个用心伺候的人,老夫人震怒,把她们全都打杀了。”

报信的丫鬟一脸愁容,虽然这事跟她无关,可毕竟是因为丫鬟看管不利才导致主子没了,她们日后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单看伺候六姑娘的这些人,就知道利害了。

崔窈宁听得蹙眉。

这丫鬟说六姐姐发热没了,她却有些不信,竹香伺候她尽心尽力,哪有那个胆子躲懒?

她心中隐隐觉得,兴许这事和祖母脱不了干系,六姐姐这是又作了什么,让祖母这样生气?

莫非裴姨娘小产的事真的和她有关?

可这应当也罪不至死。

她思索了几下仍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想,回过神对报信的丫鬟说知道了,等会就过去。

抱琴朝杏雨递了个眼色,杏雨点点头,笑着抓了把碎银递给报信的丫鬟,客气地送她出门。

人走了后,抱琴捧起姑娘的乌发继续为她梳头,见她出神,忍不住劝慰了几句。

崔窈宁思绪回笼,抬头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倒不是心里难过,只是觉得有几分唏嘘罢了。”

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不让她感慨世事变迁,人生无常呢?

要说难过还真没有多少,上一世她嫁给裴钰后,她和崔秀秀的往来本就少,如今重活一世,看清她是个什么样人,就更不会有太多难过。

抱琴也觉得唏嘘,她倒不是为六姑娘,而是想到了裴姨娘,短短两日,她失去了两个孩子。

裴姨娘得宠这么多年,风头一度盖过二夫人,谁想到子嗣却是这样的结局,说来倒也可怜。

梳完头,崔窈宁换了件素色褙子并一条湖水绿纱裙换上,很是素净,像是午后落下的雨水冲洗过后掬一捧清水透出的颜色,鬓上缀了三两朵兰花,除此之外,身上再没有半分装饰。

隔房堂姐过世,又是同辈,倒不必太忌讳。

对清河崔氏而言,不过是二房死了个庶女,不是大事,只是告知了下裴姨娘那边的亲戚。

换好衣裳后,崔窈宁往前厅去。

裴姨娘不知到了有多久,她刚小产过身子本就不大好,这一两日接连的噩耗传来,让她瘦得几乎不成人样,再没有往日杏眼桃腮的美貌。

瞧着很是可怜。

裴钰站在她身旁,低声宽慰着她。

裴姨娘仿若未闻,坐在椅子上,始终怔怔地盯着空气发呆,神情哀伤,好似能将那里看穿。

崔窈宁的目光在厅内其他人身上匆匆掠过,郑青陵、哥哥、八姐姐还有几个弟弟都在。

没看到七姐姐,崔窈宁也觉得正常。

崔萱性子傲慢,听到崔秀秀没了,高兴还来不及,要想让她过来吊唁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见她进来,崔婉过来寻她说话,捻着帕子低声说:“六姐姐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人就没了,九娘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了呢。”

她倒不难过,就是身旁熟稔之人冷不丁地离去,所带来的对岁月、对世事的一种唏嘘感叹。

“这两日家中的变故也太多了,母亲今天还说,待这两日过去,请个道长来家里看一看。”

崔窈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崔礼刚从母亲那出来,也不知道谁惹了她,今日气性那样大,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顿。

他刚想反驳,看着她的眼神又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怕自己母亲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也是母亲说,他才知道六娘没了。

崔礼听得有些不耐,不过一个庶女,没了就没了,他又不止这一个孩子,大不了再生一个,还要他来前厅这招待这些小辈,真是麻烦。

他嘀咕着,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二叔。”

崔礼顺势看过去,瞧见少女鲜妍明媚的脸,他眯了眯眼,笑着走近,“是九娘啊,你今日怎么穿得——”

他刚想说今日怎么穿得素净,忽然意识到是因为六娘没了她才这样穿,轻咳了声,目光又落在她身旁,还没待他开口,她身旁那名少女已经怯怯开了口:“父亲。”

崔礼勉强有了点印象,“八娘?”

八娘和她姨娘一样,不争不抢,又木讷寡言,他很少去见子女,对这个女儿就更没什么印象。

她姨娘是姓刘还是姓赵?

崔礼思索了几遍仍没什么印象,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女人。

崔窈宁一早知她这个二叔是个混不吝的人,可见他在自己女儿过世这日,仍然能够笑得这样温和,打心底对他的薄情感到几分惧意。

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二叔,节哀。”

她垂着头,又逆着光站着,眉眼被光拢着,看得不太真切,影影绰绰,像在雾里看花。

崔礼心头有些惋惜,目光在她乌发上落了一瞬,旋即收回视线,笑着问她,“听闻你母亲又病了,不知这两日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