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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得罪了斌成，我在市里也混不下去了。”巴宗凯拖来烟灰缸，“风险太大，我得为身后百十来口人负责。”
“斌成工厂风声鹤唳，正是混乱的时候，你可以不自己动手，利用众怒，那些本就心有不平的工人，肯不肯放过这位锦衣玉食的老板？”
齐昀抽出一支烟，东明拢火上前，搭茬游说，“巴爷，历家那位大公子，不就是被工人绑架两天两夜吗，他父亲，大历董和斌成一位副董，也是因为工厂的事出了车祸，他们侥幸活下来了，您添把火，小历总命再硬，也硬不过天灾人祸。法不责众，工厂里那么多工人想讨说法，隔三差五闹事，谁会怀疑到您头上啊。”
巴宗凯皱眉头，“你们真以为峰海是吃素的？我出道时他就已经撑起半边天了，和他交手多年，输了多少局，赢也赢得勉勉强强。我断了他后，他恨我入骨，这几年互不侵犯，是有人庇佑，若真扯破这层窗户纸，我自身难保。你们想从他手里抢人头，就得从长计议。”
齐昀面上蒙了层寒霜，一字一顿，“巴宗凯，看来我太给你面子了。”
巴宗凯何时受过此等呵斥，手下顷刻围过来。
齐昀的保镖也不甘示弱，手抄家伙什儿，杀气腾腾。
东明挡在中间，左右伸长了胳膊劝阻，“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巴宗凯一张脸黑如散墨，撇开酒瓶，“齐公子，我敬你三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地盘放肆，想摆少爷架子，回你们北边。”
齐昀慢条斯理掸烟灰，“你的地盘？不如我问问老麦，是谁的地盘？”
巴宗凯浑身一凛。
老麦是市里第三号重要人物。
几年前无意救过一次他小情人和私生子，从此坐上了同一艘船。
巴宗凯掩盖他的私生活，为他解决想要检举的同僚。
而老麦，成了巴宗凯的保护伞。
齐昀垂眼，一呼一吸，指间猩红映出野性的一张脸。
和刚进来时的玉面君子判若两人。
老麦出公差，在山水堂见客，是齐昀招待的。
拉拢处于权力顶端的人，山水堂有山水堂的一套准则。
要弄清楚这点儿事情，不费吹灰之力。
巴宗凯深吸气，忍下了，“既然和老麦是一家人，咱们，就别内部起纷争了。”
他挥手，手下退出两米。
齐昀含了口酒，蹙眉吐掉，“太次，回头给巴总带些好东西。”
“我们这小地方，比不上您那里。”
眼见气氛缓和，东明坐下，端起酒杯，“巴爷，其实这事儿也不难，峰海自持清高，金盆洗手，那就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您不一样啊，杀伐果决的，他峰海变成遵纪守法好公民了，前怕狼后怕虎，即便撕破了脸，他又能怎么办？您难道还打算后半辈子永远低他一头吗？”
巴宗凯转着手中的打火机。
好半天，接了他那杯酒，“我和峰海的恩怨，是得了结，可齐公子刚刚提的要求，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老麦来，小历总的一条命，他也不敢答应。”
东明迟疑着去看齐昀的脸色。
他来之前心里其实有些没底儿。
历文成在北边名号响亮，本想着远离历家权力，南边会好对付，结果还是一样。
齐昀眼底晦暗不明，“死不了，生不如死也能让我满意。”
巴宗凯一乐，“这好办，他找峰海护着的是他女人吧？绑了搞臭了，再铁的男人也受不了。”
没想到对面人神情突变，阴森骇人。
东明心口一沉，生怕他发火，“他女人不行，动谁都不能动她。”
巴宗凯在二人之间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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