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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身。”
东明挥手，让两人摁住历文成。
整间仓库都是齐昀的人，几乎是围剿的局面。
历文成没反抗，任他们翻出身上的物件儿。
除了证件，再无其他。
“离婚，或丧偶。”齐昀温润笑，“我猜小历总不会选前者。”
历文成视线从他手中那支东西，缓缓转移到他脸上，“你是疯了。”
齐昀置若罔闻，“小休刚怀孕，受不得刺激，万一知道小历总和宋小姐私奔，或许孩子保不住，可没关系，日子还长，我们会有齐家长孙。”
“私奔？”他冷笑。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效果吗，小历总和宋小姐有情，不惜从订婚宴上跑出来见她，斌成秘书部，工厂上下，清居满楼的宾客，皆是见证人，合情合理。”
历文成扫了眼周围，拖来椅子坐下，单手焚了支烟，“我下落不明，势必引起轰动，你应该也选好了替罪羊，东明，是你吗。”
东明一愣。
齐昀大笑，“挑拨离间这种小把戏，小历总没必要用，今日之事，要负责的人，当然是好心跑来告知我，你从订婚宴上离开的那位。”
历文成沉默两秒，“历行之。”
“有动机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心里清楚就好。”
“他道行没你想得那么浅。”
齐昀不语。
历文成眯眼审视。
看来替罪羊的人选，历行之算一个，若他留了后路，巴宗凯将会是下一个。
难怪家里乱成一团，齐昀竟然一点也不着急。北边混不下去了，南边巴宗凯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巴宗凯，更不愿屈居流氓之下，刚好借此铲除异己，若事成，从此，齐昀‘继承’那把保护伞，在南边风生水起了。
东明凑近，呈上手机。
齐昀听了两句后，意味深长打量。
他放下手里那支沉甸甸的东西，“我改变主意了，上次在华府，历总给过我两个选择，礼尚往来，今日我也给历总两个选择。要么，放弃抵抗，踏上我为宋小姐准备的路，要么，我帮小休出气，解决了那个胆大妄为，绑架她的女人。”
历文成蹙眉。
“市局要通缉宋媛，看来即便扣住了那位潜逃的财务，受贿的事情也没完全解决，差个人证，她如果死了，小历总情况堪忧啊。”
“沾上人命，齐公子逃得过吗。”
“你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齐昀横起条腿，将右手架在膝盖，“你在乎人命，而我，从不在乎。”
“可小休在乎。”
“是啊，她也在乎，所以从那名护士，许晓霜开始，我就抓到了你们两个的弱点。没能用许晓霜治了我的罪，是大大的疏漏，现在我让你选，是留证人的命，还你清白，还是一身污水，去和小休登记结婚。”齐昀面上覆了层寒冰，丝丝裂纹下是嗜血的兴奋。
他俯身，“你我都清楚，即便你背了受贿贪污的罪名，小休都会义无反顾帮你，相信你，登记之后，你所受的骂名，她作为小历太太，同样要经历一遭。”
历文成大敞怀的坐姿，嘬了一大口烟，眉目深邃，“这便是你对小休的感情吗。”
齐昀右手手臂紧绷到极限。
对面男人气定神闲，指腹搓灭烟蒂，“你不在乎生你养你的父母，不敬爱栽培你的齐婧华，更不爱小休，只不过是为了有个人，甘愿为你牺牲，齐昀，你可怜，也自私得毫无底线。”
齐昀表面平静，脊背一寸寸僵直。
东明大喊，“齐公子！他是在拖延时间！”
齐昀回神，拇指扣动保险栓，咔哒一声。
仓库里幽静，历文成头皮麻了一瞬。
“别急着谴责我，小休总是冠冕堂皇说些公道理论，可遇到关于你的事情，她同样没了底线，这么看来，我们两个也不是全然不相配。”
“你没机会了。”齐昀起身，右手随意晃了晃，“我送你和宋小姐一程，至于小休，我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让她来我身边，比如——”
他使眼色，东明抄起铁棍，挥向男人脊背。
历文成反手握住，力道骇人。
一眨眼，铁棍换到他手中。
这一举动激怒了齐昀，他跨大步上前，硬邦邦的铁物顶在男人心脏的位置。
“我知道小历总身手了得。”他缓缓移动枪口，顺着脖颈向上，游走到太阳穴，“可这里，有四十余人，你，注定败局。”
话音刚落，一群人蜂拥而上，喊打声瞬时震耳欲聋。
这些人是老混混了，又都是亡命之徒，出发前，东明下了命令，一旦让历文成侥幸留了一口气，大家全都玩完，所以棍棍带疾风，刀刀死手。
历文成集中注意力，避开要害，混战中夺了把匕首，一双眼狠戾得人心惊胆战。
齐昀拿准了他不会伤人性命，好整以暇凝望。
直到历文成被逼至墙边。
“停。”
人群让出一条路，齐昀远远与他四目相对。
历文成喘息着，喜服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脚边鲜血滴落成小坑。
依旧雄浑矗立。
他挂了彩，其余人也并非安然无恙，十余人倒地，痛苦呻吟。
齐昀满意笑，掏出手机对准他，“小历总英武非凡，小休错过了可不好，我认为，她可以开始考虑，是否要用你的命，换齐太太的身份。”
历文成面容凛冽，冲开人群缺口，直逼他而去，“齐昀——”
蓦地，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