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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毅烽营。
主将李临收到了兵部发下来的调令,让他回京,任兵部左侍郎!
他拧着眉,看着调令反复思考,也没明白这封调令的深意。
韩庭轩似有似无的看了调令一眼,起身,朝李临拱手道:“恭喜将军,终于可以回京,和家人团聚了。”
李临的额头跳了跳,想起来他之前威胁一截的事情,想到回到京城后,还要面对瑾亲王那个老狐狸,他突然有些不想走了。俗话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人生一大美事,可要是每天要面对瑾亲王的各种盘问,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这样的没事了,他怕自己英年早逝。
“李将军,啊,不,李侍郎,还请您尽快和韩二公子,啊,不,看我这嘴,和韩将军做个交接,尽快回京,江大人,还等着您呢。”来宣旨的公公哈着腰,一字一句的提醒。
李临的额头又跳了跳,他怎么感觉自己这次回京城,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圣命难违。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二十亲卫,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他的人马离开后不久,两个身穿深色衣服的女人来到军营门口,求见主将,商谈药材事宜。
看着小兵回去禀报,郑采薇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衣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抓眼。
她以为这一等,会要很久,没想到,才不过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带着两个小兵急匆匆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小兵没有穿铠甲,郑采薇认出了他,是木青。
她喜上眉梢,正准备和木青打个招呼,手臂就被人拽住,一拉一扯,跌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坚硬的铠甲,撞到了她的额头。
她正要反抗,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又带着责问的声音,“当着我的面,就敢对别的男人眉开眼笑,嗯?”
一旁的木青难得的翻了个白眼!
郑采薇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伸手抱了抱眼前的男人,才从他怀里退出来,“韩将军,你不是来保家卫国的么,怎么改行卖醋了?”
“卖醋,卖什么醋?卖醋!”韩庭轩突然变了了声调,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也知道我吃醋了啊,那就管好你自己,别见到个人就笑,还笑,不准笑了。”
“咳,咳,咳——”玉竹夫人看着打情骂俏感情很好的两人,由一开始的吃惊变成了姨母笑。
不过,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让他们谈情说爱的,正事要紧。
“我们还是先见见李将军吧!”她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让她看上去,仍然一如既往的端庄。
“李将军,他刚刚走了。”
走了,那可真是不巧。玉竹夫人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
“哦,对了,夫人你们今天过来,可是为了药材的事情?”韩庭轩一拍脑门,看到郑采薇就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又找了回来。
“是。只是不巧,李将军他不在,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哈,不用了,你们找我就行了。”韩庭轩笑的一脸温柔,“他被调回京城了,以后毅烽营由我统领。”他的声音不疾不徐。
玉竹夫人一顿,旋即脸上的笑容更甚,这毅烽营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好谈的,看他们俩的样子,成为一家人,那是迟早的事情。让郑记草本和毅烽营做买卖,那不就是左手递给右手的事情么,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故作生气的瞪了郑采薇一眼,拍了拍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带着侍女,走了。
“郑姑娘,咱们进去谈?”韩庭轩手一抬,做出请的姿势。
郑采薇敛了笑,正色道:“韩将军,请!”
木青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太阳,一脸的生无可恋!
韩庭熙靠在马车车轮上,还在滴血的手很平稳的把止血药倒在肚子上,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刺客,眼神狠厉。
我来帮你弄吧,韩媛媛对到韩庭熙跟前,没有接他手中的药瓶子,而是拿起手中的白瓷瓶,把里面的药粉一点点均匀的撒到韩庭熙的伤口上,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刚才还火烧火燎的伤口,这会冰冰凉凉,酥酥麻麻。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惊喜的抬头,“这,这药效果这么好,大公主,能否把这药的药方卖与我”他蹙着眉想了想,买断人家的药方好像不太合适,“或者,你提供药材,我们买?”
真不是他见钱眼开,实在是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见过太多的因为伤口血流不止而死亡的士兵,要是有这些药材,伤兵的死亡率就会大大的降低。
韩媛媛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去给其他人处理伤口去了。
韩庭熙有些懵的挠了挠额头,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不愿意你直接说啊,一句话不说,自己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他转头,看着韩媛媛把药粉撒在一位暗卫身上,一样,伤口上的血快速凝结,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愈合,他吞了吞口水,这药,他要定了。
不过,韩媛媛既然不愿意和自己合作,那自己一会问问石神医吧。
想起石神医,他突然想起皇上和石神医都还在马车里,刚才中了埋伏又遭遇袭击,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分神护着马车,里面人的情况,还整不清楚。
他挪了挪身体,感觉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试着站起身来,有些害怕的掀开帘子,见里面两人还有心情干瞪眼,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回到肚子里。
“皇上,之前定下的路线不能用了,我刚才已经给庭轩去信我们绕道,去云州。”他拱手,沉声向昭顺帝禀报,虽然手上的伤口已经止血,现在看来依然触目惊心,昭顺帝眼里闪过心疼,他弯腰出了马车,伸手将人扶了起来,眼神扫过他身上的伤口,声音有些抖,“孩子,你,没事吧?”
这句话才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是句废话,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韩庭熙有些错愕,自己从小就被父王丢到军营,摸爬滚打着长大,白天训练再苦,回家后,父王和母妃都会守着自己,给自己上药,所以自己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也从来不曾有过怨言,现在,从小在父王口中得知的性格暴躁又冷血,自己也曾体会过他的狠辣的皇上,竟然会关心自己?
皇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底把坏自己形象的瑾亲王问候了一遍,才用手背抵着嘴,轻咳了一声,背着后,回了马车。
“路线你定就好。”好半晌,才传出来这么一句话。
韩庭熙从震愣中回过神,低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