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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说说,想问我借多少钱?”江母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来问自己借钱,有些好奇。
夏真英摇摇头:“姑母,这要等定下卖什么吃食了,才能算的出来。”
“你这孩子,倒是挺精的。”江母转身进去了,想到前日刚瞧见这个外甥女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胆小怯弱的小娘子,没成想倒是看走了眼。
“嘿嘿。”
夏真英憨憨一笑,随即对着江上弦认真行礼:“表姐,方才我去外头买了些吃食,我会厨,可早饭却不擅长,劳烦表姐费心。”
这话纯粹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会做的菜其实不多,主要是等她开始需要自己做饭的时候,夏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经济条件越来越差,家里的银钱大多都花在请医治药上。
家里的菜色不多,她也没人教,就靠自己琢磨,才能从一开始的只是把菜炒熟,到后来慢慢的追求味道。
当然,味道也只能说一般,离出摊的标准还是有些远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处州那边儿的早饭和长安自然是不同的。
比方说她们早上更喜欢吃小馄饨、咸豆腐脑、咸豆浆、麻球、葱包烩、糖沙翁、素烧鹅……
不过这些她是一概不会的,她掌勺的夏家早饭,一般都是各种粥配咸菜。
了解了一下她的厨艺水平,江上弦暗道:草率了!
表妹这哪里是厨艺,这压根就是生存所需的被迫技能。
就她会的那些,谁家能傻到掏钱在外头买?
江上弦忧心忡忡,开始思索自己即将获得20股份的个体户,应该做哪些吃食,是长安没有,又好吃的。
全家都起床后,知晓了夏真英的想法,夏老夫人却有些犹豫,她主要是怕夏真英赚不到钱,将钱都给亏了。
“做生意哪有保准能挣钱的?又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江母倒是不以为意,当初江上弦要拿钱去做卤羊肉摊子的时候,她也是跟老娘一个想法,可事实证明,这事儿能搞。
“阿娘,你不知道,年奴的手艺可好了,只要这丫头好好琢磨,挣不了大钱,保个本是没问题的,就是真英只怕要辛苦了。”
江母对这个事情是绝对支持的,只要能挣钱,别的都好说,若是夏真英开始干了之后,晚上起不来,吃不了那个苦,她也会盯着她起来干活的!
夏老夫人听她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到底也没说什么了。
若是能想法子弄个营生,总比日日在女儿这里吃白饭的强。
运气好,能攒下一份嫁妆那就更好了!
江望日吃的畅快极了,小孩子么,就喜欢吃的种类多些,过过嘴瘾,抽空不时对夏真英投去怜悯的目光:表姐实在太笨了,在家门口摆摊,岂不是一直被盯着?晚上还不能睡觉,还是他的羊肉摊子好。
既然决定要干,江上弦也就开始认真琢磨了,中华大地,地大物博,一地有一地的习惯,全国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早饭能吃的可太多了。
她得好好选个符合大众口味,在家做完了推出去就能卖的,尽量减少成本。
刚忙过了午高峰,江上弦刚走到已经没有客人的前厅,找了个角落坐下蹭着冰鉴等员工餐,一个小伙计就过来悄声与她说:“江师傅,外头有位小娘子寻你。”
小娘子?莫非是夏真英考察市场考察到这边儿来了?这也忒远了些吧?
这么想着,江上弦起身到了外头,却是邬三娘。
“呀,三娘,你没事儿吧!”
这两日都记挂着她,江上弦喜出望外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我正想着吃了午饭去瞧瞧呢,我都去了两回了,金粉梦外头都有人守着!”
邬三娘听了这话颇有些傲娇的抽回手,侧背过身子,微微撇头嗔怪道:“能好么?我呀,可是被你害惨了,你是不知道,大理寺那位少卿大人深更半夜的叫我去看死人,险些没给我吓出个好歹来。”
“我的错我的错。”
江上弦殷切的小碎步跟过去,厚着脸皮又去拉她的手,笑的极为谄媚:“好三娘,这事儿是我的不是,你可吃了?我请你吃饭如何?乐仙楼的菜可好吃的呢!”
心里真是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这工钱都还没发过呢,就要在公司消费了,这叫啥?
公司挣钱公司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邬三娘这回倒是没把手扯回来,噘着嘴抬头瞧了一眼日头道:“这么大的日头,也不知道请我进去坐坐,想来是嫌弃我这身份了。”
“哎哟喂!”江上弦脸都皱一起了,这祖宗诶!
她竭力为自己狡辩:“哪儿啊,这话说的可叫人伤心了,我这不是见着你高兴,将这事儿给忘了么?来来来,你随我进去,里头凉快些,我给你拿樱桃饮子喝。”
说着就拉着邬三娘要往里走,来表示自己的心。
说实话,她和邬三娘原先也就是老板和食客的关系罢了,不过邬三娘每次都买的多,她人又长得好,性子又活泼,两人每回碰着了都能聊上几句。
这回要不是因着崔辩叙那个倒霉催的,她心中有愧,也不会这么伏低做小的。
瞧瞧她方才的狗腿样,这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哼。”
邬三娘抽出一只手,捏着手帕给自己扇风,拉着她往边上阴凉的地方走:“我啊,就不进去了,我这个身份,若是让旁人知晓你与我交好,只怕是背后会说闲话。”
啧,这事儿咋还过不去了!
江上弦一闭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的事儿,你就是爱瞎想。”
能咋办啊,哄呗,真要命,她捏了捏握住的小手,恩,还挺软的,就是怎么有茧子?金粉梦里上班还要干苦力?
小嫩手摸着,她这思维就有些发散了,她又不是专业的,哪里会懂什么位置长茧子是因为啥?
“我今个儿来,就想叫你也帮我一回。”邬三娘将那只手也抽了回来,叉着腰盯着她。
“什么事儿?”
“今个儿晚上,有人请我去跳舞,自打看过死人之后,我总没什么胃口,总觉得那股子味儿散不开,若隐若现的,熏人的很,这两日又被困在楼里,吃也没吃好,睡好。”她说着好似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似的,抬手在眼头拿帕子轻轻按了几下。
江上弦看着她完好的妆容,其实挺想吐槽的,刚才一出门就瞧见她了,那血红的嘴巴子,人还没到跟前呢,嘴巴子倒是先飞眼里了。
为了给美人落泪一点面子,当然也是为了把人情债给还掉。
江上弦嘴巴抿成一条线,深深呼出一口气,配合着道:“我说你瞧着就有些憔悴,想来是吓着了的缘故,不如我做些吃食,晚些给你拿过去如何?”
不过,好端端的看死人,怎么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