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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温暖的话，可褚炽却觉得没来由一阵难受。
“那如果不是呢？”
嘴反应的比脑子快，等褚炽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她恨不得给自己的嘴来上几巴掌，脑子一乱就控制不住嘴了。
“我、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褚炽干巴巴地找补一句，随后将被子拉过头顶，闷闷的说：“先睡吧，时间不早了。”
但其实褚炽清醒得不得了，但她却不再多说什么。
很久很久，久到褚炽以为余秋染已经睡着了，窗外的声音也小了起来，连褚炽自己都生出了几分困意，身旁的人却忽然说了句：
“乖乖啊，我知道，你是来帮她的。”
这句话让褚炽困意全无，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觉醒了自我意识，从小说剧情和人设中脱离出来了？
还是说是自己会错意了？
无数种猜想像是破土发芽的种子一般，在褚炽的心里长成一片杂乱的田。
还不等褚炽猜想更多，余秋染就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有段时间，我的记忆很混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你不在的时候，时间变得快了很多，一晃眼的功夫，一整天就过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做。”
“慢慢的，我开始做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很真实，但又很虚幻，像是蒙着一层纱一样。”
“然后，我梦见了自己，梦里的我和现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我是个懦弱的母亲，是女儿被迫委曲求全的把柄，可我对此却毫不知情。我的女儿总是被欺负，甚至被一群位高权重的男人当做金丝雀玩弄，可我却……无能为力。”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梦里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在那场万众瞩目的婚礼上和新郎同归于尽。”
余秋染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拥挤，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然后就是重复，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她都扭转不了自己的命运，每一次……我都只能站在圈外做个只会哭的母亲。”
“可是……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啊，她是我的女儿啊，我会为了她拼命的啊，我不应该只会哭，只会被她护在身后啊。”
余秋染喃喃，字与字之间都弥漫着某种极致的情绪。
听着这些话，褚炽抓着被子的手不断收紧，如果不是绵软的被子还被攥在手心，指甲早就划破皮肤了。
作者创造了苏阮阮，创造了这个世界，可身为女主角的她却不断遭受的无意义的苦难，这些苦难非但不能让她成长，反而使她成为被禁锢的脆弱雀鸟，飞不出精美坚固的鸟笼。
男人，成了她往后人生的主旋律，故事停在了那场盛大的世纪婚礼，那么之后呢？
如同浮木的她又如何在另一个阶层里生存下去呢？
正因苏阮阮不愿遵照这既定的结局，才有了褚炽来的这一遭。
“直到你来了，你是这世界唯一的变数，在梦里，阮阮同我说了，你能改变这一切，你能帮她，改写她的命运。”
就这灯光和窗外洒下的月光，褚炽看见余秋染的眼中有水光闪烁。
余秋染慢慢握住褚炽的手。
“可是乖乖啊，我心疼阮阮的人生，却也心疼你，被无缘无故卷进不相干的事情中，有缘分当一回你的妈妈，我想好好爱你，像曾经我爱阮阮那样。”
“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别觉得孤单，你在这里一天，我就一直会是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