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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抬头,看着苏云晚,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挑衅。
苏云晚神色未变,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江姑娘的诗句确实有情有景,只是此诗出自乱世,如今大好河山、国泰民安,江姑娘如此这般吟诵,岂不是诅咒我朝运数不济?”
江云和神色一变,脸上微微一僵,显然没有料到苏云晚会如此回应,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她努力维持微笑,试图解释道:“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此诗意境深远。”
苏云晚微微颔首,目光如水,却透出一丝锐利:“江姑娘倒是雅兴颇多,偏爱古诗。只是,方才听江姑娘所吟之句,风格迥异,倒似多位诗人之作,不知江姑娘是真的自己创作?”
江云和面色青白交替,已经无从辩驳。
她的手指微微攥紧衣袖,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和众人,强装镇定地保持微笑。
然而,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已然让她心绪难平,愈发难堪。
就在此时,二皇子连忙上前一步,向皇上拱手行礼,急切地说道:“父皇,江姑娘本意绝无冒犯朝运之意,只不过是抒发一时感怀罢了。还请父皇明鉴,莫要误解了她的本心。”
皇上微微眯眼,目光冷冷地扫过二皇子与江云和,面色未改,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不悦:“感怀?身为臣民,若诗词用错了意境,岂是轻易一句‘感怀’能解?”
二皇子被皇上的冷言一噎,顿时愣住,脸色僵硬,正欲辩解几句,却听到一阵轻笑声响起。
苏云棠款款走上前,巧妙地向皇上行了一礼,柔声说道:“皇上莫要动怒,江姑娘偶尔选用的诗句或许不够妥帖,恐怕并非有意。方才的诗句,倒让我想起另几句古诗,不知皇上是否也觉得这些字句更贴合如今的盛世气象?”
她说着便轻声吟道:“‘海晏河清,一片清平气象;人定胜天,长盛太平年华。’皇上治下风调雨顺,如江姑娘这般说‘城春草木深’倒显得有些悲凉了,岂不违背当下之情?”
她言语间带着几分引导,仿佛是在为江云和开脱,实则暗暗指责她的诗词不合情理,引来殿内几位大臣频频点头。
江云和被苏云棠一句句含沙射影的话弄得脸色铁青,她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苏尚书也点头称赞:“云棠所言极是,苏家女儿自幼知礼守节,才不会随意吟诵悲凉之词。”
二皇子听罢,脸色越发难看,咬了咬牙,正欲再开口,却被墨玄奕冷冷地打断。
“二皇子,朝堂之上,讲究的正是分寸,江姑娘素有才女之名,难道连这点分寸也掌握不明白?”
墨玄奕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冷意。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江云和,脸上带着不悦,让江云和顿时无所适从,冷汗悄然从额角渗出。
皇上听了众人的言辞,面色愈发沉郁,目光冷冷地落在江云和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朕素知你才名在外,今日方知竟有这等大意之举。既是失误,便该反省。”
江云和脸色煞白,俯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云和知罪,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再失礼。”
就在此时,长公主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和指责:“江姑娘,身为闺阁女子,倒是想得甚多。若你心中存有怨怼之意,直言便是,何必以此诗句为托?”
江云和被长公主的话堵得无言以对,脸上血色尽失,低着头不敢再说半句话。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羞愧。
皇上看着她的模样,冷声道:“既然如此,江云和便暂且禁足三月,以示惩戒,好好反省。”
江云和听到此言,身形微晃,勉强行礼应道:“云和领旨,谢皇上宽恕。”
江云和此番不仅因诗词不当而受罚,连带二皇子也因替她求情而被皇上冷淡相待,这一场比试竟让江云和失了脸面,成了众人谈资。
殿中众人还未从江云和受罚的震惊中回过神,皇上便转过身,欣慰地看向苏云晚,眼中透着几分赞赏。
他轻轻点头,朗声道:“郡主今日表现卓绝,才情不凡,不负朕之期望,朕甚是欣慰。既然你得了头筹,朕许你一愿,郡主有何所求,可以直言。”
苏云晚微微一怔,随即从容起身,向皇上福身行礼,语气淡定却带着几分坚定:“皇上厚爱,云晚感激不尽。既然如此,云晚斗胆求一道圣旨,愿皇上允我婚姻之事可由己决定,不必以父母之命为约束,愿以此度平生。”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众人惊讶于苏云晚竟敢提出如此请求,这不仅关系到她的婚事,更是对世俗传统的一种大胆抗衡。
众臣低声窃窃私语,有人暗中摇头,有人心生钦佩,也有人悄悄投来复杂的目光,似乎难以置信。
皇上听罢,目光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沉思片刻后,朗声笑道:“郡主果然不同凡响,连此等愿望都敢坦然请求。既然你有此心,朕便成全你,赐你一道‘婚恋自由’的圣旨,让你可择良缘而嫁,婚事不必强求。”
苏云晚闻言,深深行了一礼,清声道:“多谢皇上成全,云晚感激不尽。”
皇上摆摆手,笑容温和:“你无须多礼,此乃朕对你之信任。望你日后勿负才情,行事得当。”
就在这时,三皇子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苏云晚,眼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浓烈的兴趣。
他轻笑着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父皇的圣旨已成,郡主今后可放心择人。既然如此,殿中诸多才俊当真要好好把握才是。”
说到此处,他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深意,笑着看向苏云晚。
苏云晚听出他话中的暗示,微微抬眸,淡然地向他一礼:“多谢三殿下抬爱,云晚自知才薄福浅,恐怕难承此厚意。”
三皇子却笑意不减,淡淡道:“郡主过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