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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公仪休伤的是别人,容衍大约也会同样的处置。
想到这儿,祝筝忽然觉得有些索然,胸口填满酸胀,传来一阵木木然的钝痛。
慢慢的,那股痛意越来越涨开,像被扯开的棉絮,迅速裹满了全身。
是因为没及时喝药吗?
祝筝咬住锦被试图缓解,痛感却越来越汹涌,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她忍不住蜷起身子,颤着手去端桌上的药碗。
枕头被她推落下榻,一并滚落出个圆圆的物件,一路滚到地上,发出清泠泠的响声。
在祝筝还未反应过来滚出的是什么的时候,手腕便被握住,一个颀长高大的黑影携着凉香覆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都是冷汗,骨髓里都冒着寒气,面前的人仿佛是世上唯一的热源,她手脚并用地攀住,像是在即将溺失在无尽深海之时,抱紧了一块浮木。
整个人全沉进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宛如抓到了一根稻草,却不知到底是期望能被救出苦海,还是与他一起沉进无尽的深渊。
祝筝的唇瓣都被自己咬出了血,两节手指伸过来,强硬地掰开了她的嘴角,接着伸进来卡住她的齿关,塞进来一颗圆圆的药丸。
淡淡的苦味蔓延,她下意识想合上牙关,嘴边的手却力气大的很,虎口死死卡着她的唇。
祝筝伸手去拽,那手却纹丝不动。她气急,再顾不得其他,狠狠咬了下去。
血顺着两人叠握的手腕流下,蜿蜒了一道刺目的红。
容衍闷声痛哼,压抑的气息在逼仄的床帐里回荡,祝筝脊背绷紧,在他怀里颤抖着挣扎,却被牢牢地箍着手脚按在身下。
昏暗的床榻上,喘息交错。
涨痛与晕眩似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冲刷完终于缓缓退去,祝筝被折磨到力竭,软软昏睡在他的臂弯里。
容衍从她口中抽出自己的手,淡色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下,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指节上被咬的血肉模糊,汩汩涌着血珠。
但他像全然不知似的,眸光落向怀中睡颜,羽扇长睫湿漉漉地合在一起,眉心微蹙,似乎还在忍受着苦痛。
他拨开汗湿的发,低头凑近,在她的额角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第二日清晨。
睁开眼睛时,祝筝头痛欲裂,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四肢酸软的抬不起来。
眼前垂着素纱床帐,鼻息间却钻进一股清雅的冷梅香。
她缓缓扭头,近在咫尺的脸清隽逼人。
祝筝心中警铃大作,僵着脖颈向后仰,着急拉开与他过近的距离。
容衍的手臂却牢牢圈在她腰上,控着她的脊背压在怀里,两个人几乎是紧嵌在一起。
还没等她成功,面前那双眼睛忽然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她半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两人目光相接,鼻尖相抵,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醒了。”容衍眼底仍有几分迷蒙的惺忪。
祝筝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熟络又自然的招呼,像是习惯了夜夜同榻而眠一样……
昨晚祝筝痛的神智不清,依稀记得好像容衍来给她喂了止疼的药,其他只剩下些混乱破碎的印象,故而一时不知道是该直接道谢,还是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想好,容衍就起身离开了床榻,带起一阵凉风。
他捡起地上丢着的外袍披上,又从衣架上取了祝筝的衣裳。
“跟我去个地方。”